太谷門,蒼穹峰。
張毅的洞府再次封閉了起來,高高掛起了謝絕來訪的牌子。
此時張毅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內(nèi)衣,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披散在肩膀上,神情凝重地注視著下方。
在他的雙腿之間,平放著一枚玉簡,看上去平平無奇。誰又能想得到,這枚玉簡中記載著修仙者夢寐以求的功法呢?表面上看上去平凡的事物,往往有著不平凡的內(nèi)涵。
這次閉關(guān),張毅將無名功訣作為修煉的重點。
這無名功訣顯然與和光同塵訣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其語言依舊是那般晦澀難懂。張毅盤膝坐定,每每遇到不懂的地方就細(xì)心思索。這種領(lǐng)悟的事情,最好還是自己親自來做,只有領(lǐng)悟的多了,對這些未知事物的理解才能越來越清晰。
不過令張毅吃驚的是,這一段小小的口訣,竟然又分成三個層次。修煉成功第一層次,就可以隨心所欲的隱蔽神識,達(dá)到不讓外人看破的目的;第二個層次,則可以將神識組成一道道防御屏障,就算有強(qiáng)大的外來神識想要強(qiáng)行侵入,也會變得相當(dāng)困難;到了第三個層次,神識經(jīng)過不斷煉化,比一般的神識更加的精純與犀利,甚至可以只憑神識就能攻擊敵人。
“嘶!”看到這里,張毅倒吸一口涼氣,失聲道,“這套無名功訣,竟然完全是一種以修煉神識為目的的功法,難道修煉的久了,可以比同階修士擁有更加強(qiáng)大的神識呢!”
神識本來就是一種無形無色的東西。修仙者的神識雖然比凡人強(qiáng)大了不知多少,但論起對其認(rèn)識,大多數(shù)人都是一知半解。就連張毅也僅知道,修為強(qiáng)大的修仙者可以憑神識攻敵,但這種方法卻是兇險異常,除非雙方修為差距巨大,這種方法才能奏效,不然極有可能會遭到反噬,弄巧成拙。
而在修仙界,專門修煉神識的功法可謂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說,這套無名功訣是絕無僅有的。所以當(dāng)張毅明白了無名功訣的重要性之后,就將它放在了極其重要的位置,比和光同塵訣還要重要。
修為突破凝氣四層之后,張毅神識幻化成的“觸手”陡然增加,達(dá)到了驚人的七百余條。這也大大增加了他的修煉速度。
其實,無名功訣說到底,就是一個將神識不停的提純與煉化的過程。但這個過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困難重重。
根據(jù)玉簡上的記載,需要充分將神識內(nèi)的無形“觸手”利用起來,排布成一座座小型的陣法。根據(jù)張毅的估計,大約需要十分之九的神識組陣,只有剩余的十分之一的神識才能進(jìn)入陣中,得到真正的熔煉。
這個速度顯然是非常慢的,想要將整個神識煉化一遍,就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更何況每煉化三遍才能形成一個周期。
“修煉,果然是個漫長的過程。”張毅不禁感慨道。
當(dāng)他想通無名功訣的原理之后,就不再浪費時間,開始修煉起來。
一股股靈力順著經(jīng)脈緩緩蠕動,速度在以某種特有的規(guī)律加快著。這種精妙的靈力運行方式,正是組成神識陣法的必要條件。
與此同時,張毅的神識“觸手”開始緩慢的分解、重組著。對于張毅來說,這一過程不僅陌生,而且非常痛苦。
每當(dāng)有一根“觸手”從腦海中分離出來,他就感覺到一種針刺般的痛感。在剛開始的時候或許還能勉強(qiáng)忍耐,但隨著神識分離的速度越來越快,也越猛,這種感覺已經(jīng)變成了一種折磨。
一道道汗珠從他俊俏的臉龐留下,快速蒸干,只留下一條淺淺的痕跡。他的臉龐因為劇烈的痛苦逐漸變形、扭曲,以致于顯得有些猙獰。
張毅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要炸裂開來。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當(dāng)著你的面,拿著把鋒利的尖刀,一塊塊、一片片的將你身上的血肉割下,這種痛苦足以讓人發(fā)瘋、發(fā)狂。
但越是如此,張毅反而感覺自己的頭腦前所未有的情形。如同病入膏肓的病人,在臨死之際發(fā)生的回光返照一般。
第一次,張毅開始討厭這種清醒的感覺。如果能夠昏迷或是意識模糊,都比現(xiàn)在的情形好得多。有的時候,自我麻痹正是人的一種本能,自我保護(hù)的本能。一旦失去了這種本能,而張毅現(xiàn)在的感覺,卻是這種本能被無情的剝奪了。
現(xiàn)在他要切切實實的承受這無邊的痛苦。
不過,雖然這種痛苦足以撕心裂肺,但他卻沒有放棄的打算。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想要取得高人一等的成就,就要付出的比別人更多。畢竟他的資質(zhì)本就不高,就算有乾坤戒的輔助作用,也僅能做到比一般的修煉者略高一點的程度。
他更知道,一些修煉奇才,尤其是在某一門派的全力培養(yǎng)下,其修煉速度比普通的修仙者不知快了多少。而自己比起他們來,也會相形見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