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自一片低洼的山谷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暴喝,緊接著一道赤紅色的刀芒破空而至。
“嘭!”
“嘩啦!”
面對著鋒銳的刀芒,那翼人根本沒有半點(diǎn)抵抗力,瞬間身體就被撕裂,分成兩半朝地上落來。
張毅一下子驚呆了。
他真正震驚的,并不是翼人之死,而是那一道刀芒,居然能散發(fā)出如此驚人的光華以及完美無缺的軌跡。
一個對天道領(lǐng)悟不多的人,根本不可能捕捉到這刀芒的軌跡,更遑論看出其中所蘊(yùn)含的天地至理??墒菑堃銋s是在對天道的領(lǐng)悟上,付出了無數(shù)心血之人,一眼就看出了,這其中的驚人之處。
這刀芒,似乎就是天道。
“是誰,能射出如此完美無缺的一刀?這人的實(shí)力,究竟達(dá)到了怎樣驚人的地步?”張毅心中贊嘆道。
“小子,還不過來。”那個聲音再度響起。
“是,前輩。”
張毅的心中忐忑不已,這人既然能輕易斬殺翼人,那對付自己,應(yīng)該也是小菜一碟。不知道,對方是什么身份。但不管怎樣,此刻逃走的話,一定會激怒對方,自己死的反而更快。
他在金色骷髏的攙扶下,一步步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蔹S的野草沒過膝蓋,里面散落著許多慘白色的骨骸,有些是人類留下的,有些則是妖獸的。這些骨骸早已被風(fēng)干,踩上去“嘎嘣”一聲,就碎裂了一地。
不知有多少強(qiáng)者,死在這一片山谷中。張毅越想越是吃驚,一顆心緊張的提到了嗓子眼上。
分開草叢,他看到遠(yuǎn)方百丈的地方,有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篝火旁邊,坐著一名披散著頭發(fā)的男子,正抓著一條不知什么妖獸的大腿,在火上“滋滋”地烤著,散發(fā)出一陣陣誘人的香氣。
古怪!
張毅暗中嘀咕,像他這樣的仙修,早已達(dá)到了辟谷的境界,根本不用吃什么東西。這人居然在這里烤肉,豈不是令人奇怪?他略一猶豫,從草叢中走出來,畢恭畢敬的向那人行禮道:“晚輩張毅,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p>
那人聞言,扭過頭來,分開垂懸于臉上的長發(fā),從里面露出了一雙眼眸,璀璨如繁星,澄澈異常。
這是怎樣的一張臉??!
上面的傷疤橫七豎八,如一只只可惡的蠕蟲一樣,肌肉微微抖動,數(shù)十只惡蟲一起蠕動,看得人一陣心驚肉跳。
甚至有一道傷疤,自他眼眉左上角劃下,一直到嘴角右下角為止,幾乎將他的整張臉劈成了兩半。
能活下來,真是命大。
“唉,你不該來這里的?!边@怪人輕嘆一聲,扭過臉,繼續(xù)專注的烤著自己的香肉,似乎不再理會張毅。
張毅心中一松,可以看得出,對方應(yīng)該是一個人類無疑。在這里,碰到人類修士,總比碰到妖獸強(qiáng)得多。何況,對方既然肯救自己一命,那就是說,他對自己來說,短時間內(nèi)不會有危險(xiǎn)。
“為什么?”張毅眉頭一皺。
“你來了之后,就不可能離開了?!蹦枪秩碎L嘆一聲,搖頭道,“老夫被困了萬余年,都不曾找到離開的路。”
“萬余年?”張毅咋舌不已。
“很長么?嘿嘿,等你適應(yīng)了這里的一切,或許就不這么想了。有的時候,一瞬可以很長,萬年——卻可以很短?!蹦枪秩艘馕渡铋L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