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些信一段時間的積累后,我和許灼摸清了一些規(guī)律,知道他每到一個地方,大概會停留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喜歡的城市會停留更久一點,而他最近兩封信都來源一個地址,足以證明,他很喜歡這個地方。
我拜托許灼寄給他哥的,是一封不具有任何法律效應,但在我眼里看來卻很有意義的親子斷絕協(xié)議。
這封協(xié)議上有蓉姨的簽名和手印,前段時間,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還沒能給他送出二十八歲生日禮物,思量了很久,決定補給他一份生日禮物,在確定他沒有前往別的城市后,我飛了一趟望庭市,見了她一面。
再次見到對方,心中思緒萬千,卻說不出其中的變扭,是蓉姨主動先開的口,她照例跟我寒暄,但手上的動作多的出賣了她的忐忑與不安。
我道明了來意,她緩了很久,最終還是接受了我提出的一切,她在這份看似沒有意義的協(xié)議上,簽下了名字。
送別我離開時,她像是想與我說很多,但都只化作了一句:“有空多回來看看?!?/p>
我把這份協(xié)議交給了許灼,許灼當時看到了文件內(nèi)容,他沉默半晌,才出聲對我說:“或許我哥會很喜歡這份禮物。”
他到現(xiàn)在依然稱呼許如栩為哥哥,因為在他的心里,許如栩的分量仍舊很重。
許灼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早就寄出了?!彼畔卤樱S即又問我,“穆哥,你真的不給我哥寫一封信嗎?”
許灼的話讓我愣了愣,但好在我很快反應了過來,搖了搖頭,說:“沒必要了,這么長的時間,其實我們彼此心里都很清楚,有些東西是無法改變的。”
其實在許如栩離開后不久,我花了一段時間便很快想明白了他的想法,或許我可以自戀的說,我大抵是這個世界上,最知曉他心思的人。
我想,他也曾掙扎和猶豫過,無數(shù)個折磨著牽擾著他的夜晚,他應該也曾想過排除一切跟我不管不顧的在一起,可他也沒法忽略蓉姨的存在。
或許他很多次也不斷回想起這份并沒有緣分的母子關系,直到最后,他意識到了問題的本身,所以他毅然決然,放棄了這段關系。
他沒有十足的信心和把握,自己是否會在未來的日子里,在看到我的瞬間想起自己曾放在心里位置最重要的親人所帶給他的傷害。如今他們已經(jīng)不再是親人了,可有些影響如此根深蒂固,如影隨形,伴隨人的一輩子。
我沉溺在自己的想法中,直到聽到了許灼很輕地嘆了口氣,才隨之抽離。
我朝他笑笑,不再選擇繼續(xù)這個話題。如果是半年前,我或許會跟每一個向我提起許如栩的人聊起有關他的一切,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對他的感情在一日又一日的自我勸解與消磨中,慢慢化作灰燼。
我也曾想過,這段感情在從前我能停留如此之久,無法否認很大一部分早已成為了執(zhí)念,好像那是我的目標,我必須不斷追尋,可最后的結果擺在面前,不盡人意,但我接受。
有很多東西,是無法強求而來的,或許在我想明白這一切后,我對他的感情便慢慢隨之消散,有過一段美好的回憶,已然是幸事,結果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餐終于在我走神之際上齊,我和許灼沉默吃完了一頓,直到走到餐廳門口后,原本我們準備著分別,可眼下又因為對視一眼,被許灼看穿了我的想法。
我朝他笑著說:“去喝點?”
當我們兩個再次出現(xiàn)在熟悉的酒吧后,許灼只能連連嘆氣,像是在苦惱自己怎么又一次被我拉到這來。
酒過三巡,我們都有了醉意。許灼擺弄著手中早已空蕩的玻璃杯,沒來由說了句:“網(wǎng)傳,商易訣好像要訂婚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我遞來了手機,照片上兩個人看起來郎才女貌很是般配,我看著照片有些出神,心想這些營銷號還真沒勁,傳出訂婚的消息用的照片還是一年前自己曾刷到過的那張。
再次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我不免還是隨之一愣,在聽清許灼的話之后,心里泛起一陣酸楚,但一切好像又在意料之中。
回想起離婚前所看到照片時的心情,其實現(xiàn)如今再仔細琢磨,連我自己都說不清,當時同意和他離婚,是不是因為也有這張照片的存在。
我弄不懂他們豪門的關系,也不理解明明一開始商易訣看起來如此不喜歡游卿,但最終卻還是選擇和她訂婚,我想或許是因為身不由己,也有可能,其中也包含著幾分真心。
畢竟商易訣向來不是一個可以輕易左右的人,能在網(wǎng)上有這種流傳,證明也有幾分真。
至于許灼為什么會知曉商易訣的存在,那只能歸功于我在當時分手后不久,每次喝多了,都會無意識地跑回我和商易訣曾住過的地方,更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和商易訣離婚了那么久,他一直沒有從那套房子搬走,或許是住習慣了,所以懶得到處搬。
商易訣在半年前開始漸漸淡出幕前,轉(zhuǎn)為幕后的工作,雖然我清楚,他一開始一步步爬上來,就是因為今天這個結果。有人傳言商顯赫身體不好了,所以不得不把集團的掌控權全權交給商易訣,畢竟過往父子倆因為這一事在外界看來一直鬧得很不愉快。
當然這些事我都是通過許灼的口中知道的,他熱衷于看各種八卦趣事這也是令我沒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