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大約半個月的日子,他們一行人終于到了目的地。期間云初一直感覺背后發(fā)毛,就像是有人一直盯著她的感覺,但是她回頭看了好幾次并沒有發(fā)現(xiàn)源頭,大概只是神經質了一些,她想著,按住了在身下的蠢蠢欲動的劍身。
“怎的這么激動?”云初有些疑惑的用指節(jié)敲了敲劍身,“是承影要回來了嗎?”
劍身無法回答她的疑問,但是坐在身側的人聽了她的疑問,偏過頭來問她:“多日未聽到承影君的消息……小道長對此,也是期待的嗎?”
“不是?!痹瞥鹾芸斓幕卮鸬?,又拍了拍阿青的肩膀示意他放寬心,她只是有些想解契了……反正天下第一劍的名號帶給她的已經沒了任何的益處,她想要平靜的生活,而承影需要的是殺伐果斷的主人……道不同不相為謀,更何況劍靈本體都更喜歡另一個修士,她再占著茅坑不拉屎,別說承影,她都忍不住想要罵自己一句。
“只是好奇,”云初又補充一句,“不過我很久沒有參加宗門大會了……它興奮一些,也是合理的?!?/p>
“對了,”云初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會降落了無論別人說什么,阿青你只管沒聽見就好?!?/p>
“嗯?”
她的夫君果然面露疑惑,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幼童,但其實阿青了解的也只是書中知識,糾纏不清的江湖之事,他確實如孩童般純真無知。她不愿染黑了這一份赤誠,于是只是言簡意賅的提了一句。
“清流宗的定位一直蠻尷尬的,”她笑了兩聲,“估計這次也是免不了排擠……阿青你也不用過多在意,還有我護著你呢?!?/p>
她們是修劍的人,本就在注重靈根天賦的道界沾上了一個武夫這種略帶貶義的名號,往遠了說,從開山祖師那一輩就對同盟會一流嗤之以鼻,而往近了說……云初默默地想,從她祖師爺那一輩開始,每次參加宗門大會勝者都是由她們清流宗包攬的……沒被禁賽已經算是同盟那邊寬宏大量了。
“好?!?/p>
阿青捏了一下她的手掌,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云初看向越來越近的山巒……該說不說每次宗門大會都要選在這種山溝溝里,她與阿青的下山出游計劃估計是泡湯了,但是阿青倒是看了這層山迭嶂許久,橙黃的葉鋪滿了山腰,也在他湖綠的瞳中映入了蕭瑟秋風。
“靈山……”他把這個名稱在嘴里琢磨了好幾次,抬眼,“就算是秋日,山內卻也靈氣充盈……果真是一處寶地?!?/p>
“年年都是這種地方,”云初已經見怪不怪,“也有人想趁著場內靈氣充盈就此渡劫……對了,我們沒帶傘??!”
劈過天雷,便是瓢潑大雨,誰知道這群人什么時候渡劫……云初拍了拍額頭,大意了,實在不行她自己就地找些材料編個傘面。她一邊想著,一邊跳下劍身拍了拍劍把手,示意它可以入鞘,但劍身卻一個閃身到了她的身后,與此同時,她感覺到手臂一股拉力,整個人便墜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劍刃與細鏢相撞發(fā)出錚音,與此同時還有衣袖破空的聲音,還沒等她做出反應,承影劍便向著聲響的方向沖了過去,尖端撞在了不遠處一處樹干上,竟是直接把那叁人環(huán)抱粗的樹干攔腰截斷,劍身嗡鳴,似乎頗為不滿的抽刃,竟是要抬身斬下去。
“承影?!?/p>
云初反應過來,她喚了一聲,劍身果然停止了動作,雖猶疑著,卻還是緩緩的回到了她的身邊,她了解它的護主之意,但是真?zhèn)藢Ψ奖闶鞘鹿柿恕毿牡牟恋袅藙ι砩险吹哪拘妓槿~,才收刀入鞘,踏出了一步。
“真是特別的歡迎方式,”她說,看著轟然倒塌的樹葉交雜中緩緩踏出的身影,男人穿一身黑袍,又沾了灰,扔在昏暗環(huán)境里還真無法第一眼就看見他的存在。
“無逸兄……別來無恙?!?/p>
“別來無恙……”男人冷笑兩聲,指間寒光微閃,但云初知道,他不會把這幾枚鏢扔出來,“云初啊云初,你再不來參宗門大會,我還以為你怕不是已經去見了閻羅?!?/p>
“哪里的話?!彼撔陕?,并沒有繼續(xù)與面前的人虛與委蛇的打算,但是面前的人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竟是臉色一變,猛地向前踏了兩步,就要抓住她的手腕。
“你的內力……”趙無逸的話語中帶了幾分急切,微風吹起他的下袍,隱約露出一只泛著寒光的右腿,但是云初微皺了眉,下意識地躲了一下。
“沒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