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3：公平起見（第3頁）

后面的字還沒看完呢，她就把文書塞進懷里，人已經(jīng)翻窗跑出去了。

醉仙樓的雅間里，林月瑤拿著酒壺給劉子敬的隨從王二倒酒，把酒杯都倒?jié)M了，說：“王大哥呀，我有個表妹夫在順天府當書吏呢，他老是說劉大人那可是最清廉不過的了。”

說完，她故意裝作沒站穩(wěn)，踉蹌了一下，就碰翻了酒盞，酒灑到王二的青緞馬褂上了。

“哎呦！”王二趕忙手忙腳亂地擦起來，林月瑤已經(jīng)拿出手帕來幫他擦了，在擦的時候，她的指尖悄悄地勾住了王二腰間的玉佩——那可是劉子敬賞給他的，上面刻著個“忠”字。

“謝姑娘的手帕就是軟和?！蓖醵榷嗔耍囝^都不利索了。

“劉大人哪算得上清廉……上個月左家的小公子過來，帶了整整兩箱金葉子呢，還說‘三個月內(nèi)把薊遼的主帥給換了’，劉大人當時那笑，就跟瞧見財神爺似的……”

林月瑤倒酒的手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摹?/p>

“換帥？袁督師可是皇上看重的人?！?/p>

“皇上？”王二不屑地哼了一聲。

“溫閣老在宮里的眼線說，只要薊遼的軍隊鬧餉，皇上肯定就得換人。到時候劉大人當上督師，左家就管糧道……哎呀，我怎么說起這些來了？”

他突然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林月瑤趕忙給自己灌了一杯酒，說道：“王大哥，你就放心吧。我就是個繡娘，哪能懂這些事兒啊?！?/p>

說完，她又拿起酒壺想倒酒，可王二卻把杯子推開了，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說：“不喝了，明天還得跟著劉大人去戶部辦事……”

等王二跌跌撞撞地出門之后，林月瑤從懷里掏出一個小本子，迅速地寫下了“左承義金葉子”“三個月?lián)Q帥”這幾個字。

三天之，顧昭在演武場檢閱新軍呢。

“袁督師可說了，等這仗打贏了，就跟朝廷奏請多發(fā)軍餉！每人都能領雙新皮靴子，還能往家里送兩石米！”

士兵們聽了，立馬哄然叫好。張?zhí)煊釉谂赃叧吨韲岛埃骸岸冀o我打起精神好好練，可別讓皇上的銀子白花嘍！”

這話就跟長了翅膀似的，當天就傳遍了山海關城的茶館酒肆。

到了第五天卯時，顧昭剛吃完早飯，就瞧見一個小校捧著個黃封的折子跑進來，喊道：“顧參軍，京城來的急報！”

這折子是崇禎帝批過的，還附帶著一份彈劾的奏疏，一看那筆跡，正是劉子敬寫的：“袁崇煥治理薊遼都三年了，軍餉花了百萬兩銀子，可到現(xiàn)在都沒能把敵人打退，這明顯就是貪污，懇請皇上降旨徹查?！?/p>

“魚啊，總算上鉤了。”

他這話音還沒落，帳篷外面突然傳來馬蹄聲。

小校掀簾子進來，臉都白了，說：“顧參軍，錦衣衛(wèi)……錦衣衛(wèi)的人來了，說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來山海關的，帶頭的是個千戶。”

一盤棋才剛剛開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