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意的事就像一塊滯在空中的石頭,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砸下來,砸向哪,理智卻告訴大家石頭滯在空中是因為上面有塊玻璃擋著,安全得很。
小姨每天都會要和她視頻,雖一直承諾個把星期就回來,但小姨卻依舊不放心,一直來家里找?guī)熐搴蜐M秀東商量去找?guī)熞馊缓髮⑺龓Щ貋怼?/p>
師清雖沒每回都耐心地安慰,幫忙找人,可卻也知這人并不好找。
師意的事折磨一家人疲憊不堪,大家實在沒法也只能寄希望于她真的能如她承諾那樣一周之后回來。那日同師意說了那些話之后我也深知,除非她自己愿意回來,旁人再如何也是沒用的,再加之導師也來電催促我回學校,我便想準備離開,卻被師清攔了下來。
“過段日子便是你爺爺80大壽,你四年都沒回過家,這次非去不可,你拜完壽再走也不遲?!蔽铱磶熐宀簧岬臉幼?,想著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這次不去又得遭那些親戚說些閑言碎語,便也沒拒絕,退了票后給導師去了電話,好說歹說才讓他又多批了段時間假。
我起得晚,每天早上一起來房子就已經(jīng)空落落的了。
師清早起上班,滿秀東和小叔似乎忙著辦什么寫生基地的事,在家的時間也不多,王姨又請了假,至于滿川,他雖然不像以前那樣忙碌,卻依舊早出晚歸,有時是放了學便約著朋友打球,偶爾又是晚自習留校輔導輔導同學,我以為他在家的日子會多起來,但是跟他碰面的日子卻很少,只有偶爾晚上吃晚飯才碰上面,飯后便去洗澡,而后回到臥房再也不會出來。
我知道他在生氣,卻也沒有法子,只是師清卻察覺到了不對,看著滿川走向浴室的背影嘀咕道:“怎么?四年不見你姐弟倆生疏不少啊,我記得小時候小川總喜歡纏著你了?!?/p>
我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沒有答案。
那日師清來了電話,讓將家里的一份文件送到學校。
等我到崇德的時候,正是放學時分,在校門口不免又碰到了楊叔。
“楊叔!”
“團圓!來學校接你弟嗎?”楊叔很高興的樣子,忙迎我進入門衛(wèi)室。
我接過楊叔遞過來的茶水,道:“不是,我來給我媽送份文件?!?/p>
和楊叔又寒暄了幾句,得知他媳婦生了個男孩,但因為是早產(chǎn),王姨恐怕需要再請一段時間假,我忙道無礙。
其實家里常年沒什么人在家,一直用王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用慣了,王姨在家里斷斷續(xù)續(xù)也做了十幾年的事,在我看來早就成了家里一分子。
楊叔千恩萬謝地搞得我很不好意思,又害怕時間太晚了,便忙起身告辭。
一路往高三教學樓走去,路上拉著位高三的學生打聽師清的辦公室,學生指了指二樓,說:“就在最尾端的那間辦公室?!?/p>
我點頭道謝,剛想往二樓走去,卻見樓道涌出一大群人來。
“滿川,王夢剛剛打電話給我說這頓晚飯一定得叫上你,王夢她那心思我可太知道了,你可別辜負人家了!”
“你真這么閑得慌,還不如多做幾張卷子。”是熟悉的聲音。
“你可答應我去的啊,別反悔!”
我站在樓梯上,進退兩難,聽著逐漸接近的聲音,剛想轉身卻聽到一聲:“姐!”
我記得在崇德高中三年里他從未喊過我姐,可現(xiàn)在我只能對上他戲謔的目光,扯出一個微笑。
滿川身邊的同學聽到滿川叫我很是驚訝,忙投來打量的目光,我迎著這些探究的眼神捋了捋頭發(fā),上前對著正搭在滿川肩膀上的男生伸手道:“你好,我是滿川的姐姐,滿團圓,謝謝你照顧小川了?!?/p>
我特意拿出成年人所用的社交手段,看著這些毛頭小子,顯然對面一臉慌亂,忙直起身子伸手過去才發(fā)現(xiàn)是左手,又連忙把右手提著的東西換到左手,再伸出右手同我握了握:“?。〗憬隳?,我是滿川的同學,叫——”
可還未等他說完,滿川便拍了拍男生的肩膀,扯著他道:“走啦!再耽擱我就去食堂了!”
說罷便撇下他徑直下了樓,男生便急忙追了上去:“別呀!你什么時候有個這么漂亮的姐姐的!親姐還是表姐???”
“親的,血濃于水的親姐!”
“那你也太小氣了,跟你認識這么久就沒見你提過!”
“你話怎么這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