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定縣的縣令張義腦袋磕在地板上:“臣知罪!”
是誰把這件事捅到了圣駕前?誰出賣了他?
“你知罪?”沈沐淮惡狠狠道,“你哪里知罪?”
沈沐淮到底年紀小,還沒有學(xué)會他叔叔那張嘴閉嘴的陰陽怪氣,不會罵人,便向沈滄投去求助的目光。
沈滄會意:“你若是知罪,就應(yīng)該以死謝罪,而不是在這里耍嘴皮子功夫?!?/p>
沈沐淮:“宸王所言正是。”
宋連云把筆放下了,他壓根沒什么能寫的,戲又精彩,假裝練字也懶得裝了,干脆就看這叔侄二人的表演。
張義被沈滄和沈沐淮的一唱一和弄得一懵,他不過是貪了祿定縣的一成賦稅而已,況且就一成賦稅他還上下打點,到手根本就沒有多少錢,小皇帝和攝政王還想要了他的性命,簡直是小題大做。
“張義,你人不如其名,取了個義字,卻偏偏做出不仁不義的勾當?!鄙驕嬉娺^許多跟他玩心思的人,張義只不過是最差的一種,哪里能看不出張義心里的那點小九九?
“你以為貪污一成賦稅,不過是百姓原有的一成賦稅上多了一成?”沈滄怒聲斥責(zé),“祿定縣百姓視你為父母官,你這樣的父母,可沒有人要得起?!?/p>
張義咬了咬牙,看來今天小皇帝和攝政王是決意要拿他來震懾京州其他人了。
“陛下,臣真的知錯了,臣愿意將貪污的賦稅全部上繳,還請陛下饒恕臣這一次?!睆埩x磕頭如搗蒜,希望能得到寬恕,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宋連云對張義的不識時務(wù)感到驚訝,事到如今,怎么還以為是交出貪污的錢款就能了結(jié)的?本來就不該對賦稅伸手,伸了手就怪不到沈滄要砍他的手。
這般沒有眼力見的人,沈滄的處置估計只會更重,因為張義打心底里沒認為他是錯的,錯只錯在他被逮住了而已。
沈沐淮小手一拍桌,疼得他差點沒忍住呲牙。
“好你個張義,何時輪到你跟朕討價還價了?你以為上繳了貪污的賦稅就能了事?你犯下的罪行,不僅僅是貪污,更是對朕的不忠,對大啟江山的不忠,如此不忠,還想朕輕易放過你?”
沈滄閉了閉眼,著實是看著張義就煩,想當初也是一甲上的進士,怎么在官場里呆了些時間,就變成了今天所見的貨色?
“韋天賦,你是京州刺史,張義是你的下屬,你說說,應(yīng)該怎么處置?”沈沐淮點了點一直跪地保持沉默的韋天賦。
韋天賦雙手扶地叩頭:“回陛下的話,臣以為,按律要削職為民,永不再用。”
張義貪污的程度確實削去他的官職就夠了,沒有了官職,變成了平民,這種打擊是巨大的。
沈沐淮還沒到能記得清楚大啟律例的地步,他征求沈滄的意見:“皇叔以為此法可妥?”
沈滄悠悠道:“本王素來講究做人做事都要印象深刻才好,只是削了官職,恐怕不足以令此人記住?!?/p>
宋連云舔了舔唇,他自覺沈滄不會殺張義,就是猜不到沈滄到底會怎么處置。
“依本王的意思,先削了官職,三代不得參加科考,不得離開祿定縣。”沈滄sharen誅心,“張義,你一家人世世代代就呆在祿定縣吧?!?/p>
張義心灰意冷,這比殺了他還要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