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江落月會被罵成這樣嗎?”
“你有什么臉賣慘,斷腿的為什么不是你?”
舞者被詛咒斷腿,和被直接咒罵去死沒有區(qū)別,江憐言瞬間臉色蒼白,下意識掛斷,可騷擾的陌生電話卻源源不斷涌入。
她咬緊嘴唇,身體顫抖,在有更多過激反應前,江逾將手機關(guān)機。
死一般的沉寂氛圍里,江逾勉力勾唇:“好好休息?!?/p>
江憐言沒有說話,眼含淚水地看她走出病房。直到江逾與陸茵交談的聲音離遠,才神情冷淡地給周若年撥去電。
“憐言?!敝苋裟暌彩堑谝淮巫鲞@種事,盡管所有臺本都是江憐言準備的,她依舊心有戚戚,生怕被江逾發(fā)現(xiàn)端倪。
直到得到江憐言肯定的答復,她才試探性問道:“那,江總會不會……”
“姐姐很忙?!苯瓚z言輕笑,“處理江落月前,不會有時間找你麻煩,你可以放心?!?/p>
周若年總算放下心來。換作過往,她或許還想與江憐言多搭幾句話,搏取好感??山?jīng)過今天的事,她驟然意識到,江憐言就算外表再清純無害,她也出身江家,擁有權(quán)利。
這樣的人,從不是周若年可以輕松討好的。
在周若年不斷反思時,江憐言又道:“記得把我的聯(lián)系方式發(fā)上網(wǎng)絡,不把事情做全,姐姐不會相信。”
電話掛斷,江憐言點開與自己有關(guān)的熱搜,翻看起那些辱罵江落月的博文,輕嗤一聲,用小號逐一點贊。
鬧到現(xiàn)在,江憐言想要的,早已不是單純拉踩江落月獲得大眾關(guān)注。而是江落月成為眾矢之的,在重壓之下身敗名裂。
江憐言隨手關(guān)機,在腦內(nèi)設想著江落月會遭遇的下場,總算覺得積郁已久的焦躁心情被舒緩幾分。隨著她陷入沉睡,十分鐘前被推開縫隙的病房門,也在被悄然合上。
陸茵看著手機上長達兩分鐘的錄音,一時不知該感嘆是自己專業(yè)素質(zhì)高,在江憐言開口的瞬間就下意識打開錄音。還是江憐言隱藏太深,居然能讓自己柔弱無助、極易摧折的形象深入江家人心底。
她本該和江逾一同離開醫(yī)院,卻因為江逾擔憂有人半夜傷害江憐言,而被派來‘守夜’。
想到江逾擔憂的神情,陸茵將錄音備份一份,刪除了原件。江憐言是否口腹蜜劍、表里不一,和江家寵愛她沒有關(guān)系,陸茵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酒店。
江逾擔憂江憐言,直到后半夜才堪堪入睡??蛇@一覺也極其不安穩(wěn),她反復的做夢,都是一些碎片式的記憶,一會是小時候的江憐言,一會是母親處理公務時的場景,畫面一轉(zhuǎn),又來到了江家的老宅。
十年前,她們就因為江氏企業(yè)側(cè)重點的變化,搬離了那里。除去年節(jié)時會齊聚一堂慶祝外,很少再回去。
她以為自己是夢到了以前,可夢中出現(xiàn)的自己的臉,卻與當下一模一樣。已近深冬,玻璃窗上沒有粘貼窗花,不是新年,但老宅依舊舉辦了一場宴會。
無數(shù)賓客往來間,江憐言挽著母親景嵐的手臂出場。她笑容甜蜜,仿佛是宴會的主角。江逾以為這是江憐言的‘慶功宴’,驟然輕松時,她看見夢中的自己卻徑直掠過江憐言,看向角落。
少女的面容被模糊,穿著徑直卻毫不遜色江憐言。喧賓奪主是個極其失禮的行為,江逾并不認為江家邀請的嘉賓會不懂這一點。
對方安靜注視著江憐言,直到察覺到自己的視線,才主動走近,遞來一份禮盒:“希望你喜歡。”
她似乎有些緊張,聲音都格外顫抖,數(shù)秒后,才又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句:“姐姐?!?/p>
視線垂落,江逾認出那是自己最常佩戴的表飾新品。并不昂貴,但也算投其所好,正常情況下,她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