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落月……”
付云清是真的被江落月嚇到了。
她從未想過,江落月會因為這種事就突然崩潰,那種窒息感有如實質(zhì),也將付云清包裹,讓她能說出的只有一句蒼白的道歉。
付云清眼眶通紅,垂下脊背。
她分明比江落月高許多,此刻卻像只被暴雨淋shi的大狗,試圖得到江落月的安慰。
看著她這副模樣,江落月剛上喉頭的火也緩慢消了。
“你——”江落月深吸口氣,“是我逼你的嗎?現(xiàn)在做這副樣子做什么?裝可憐想讓我可憐你嗎?”
“不是,”付云清抽噎,試圖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我只是想氣一下你,沒有想讓你還我什么。”
“我沒有怪過你,一直都沒有。我喜歡你還來不及,怎么可能讓你——”
她突然靠近了江落月,把臉埋在江落月肩頸,在江落月回過神想推開她之前,眼淚已經(jīng)浸shi了衣服。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滯,江落月屏住呼吸,繼駿馬奔跑后,又一次丟失了自己的心跳。
她太習(xí)慣當(dāng)哭泣的那個人,突然面對別人的眼淚,甚至是因為自己而產(chǎn)生的眼淚,便顯得手足無措。
最重要的是,現(xiàn)在在哭的是付云清。
那個對誰都嘴上不饒人,驕矜傲慢的付云清。
她讓付云清哭?換作騎馬前任何時候告訴江落月這件事,她都只會反問,自己何德何能。
可現(xiàn)實是,付云清在哭,哭的很難過。
江落月不敢安慰,更不敢回抱,怕傳遞給付云清什么錯誤信息。最終,她垂下眼,開始翻找自己的口袋。
付云清自然而然誤解:“對不起,你要聯(lián)系她們帶你出去嗎,我……”
“我來”還沒說完,江落月終于從口袋里翻出那包付云清給她擦手的shi巾。
顧不上溫不溫柔,江落月展開一張,便丟到付云清臉上。
女人瞬間安靜下來,只是灼熱的呼吸隔著shi巾灼燙江落月的指尖。半透明的紙張里,她還能看見付云清的五官,想了想,江落月又抽了一張。
這一次,是真的看不見了。
直到被付云清拉著坐在草坪上,江落月還不懂,自己到底為什么會淪落至此。
明明是她被付云清嚇,哭成淚人要她擦眼淚的卻是付云清,她上哪說理去?
她又抽出一張紙,輕輕給付云清擦拭眼眶。女人眨了眨眼,江落月以為她終于不哭了,剛松了口氣,便見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再次打shi臉頰。
江落月看著空空如也的包裝,深吸口氣,終于加重了語氣:“不許哭了?!?/p>
她只是下意識的暴躁,付云清卻下意識翻譯為如果再哭,江落月就會討厭她。
盡管付云清努力控制,可一想到江落月現(xiàn)在或許已經(jīng)很討厭她后,委屈便讓眼淚再次加重,重復(fù)的依舊只有:“對不起,落月……”
看著她通紅的臉,聽著她不斷喃喃到耳朵生繭的抱歉,江落月再大的火也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