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垂落,江逾認出那是自己最常佩戴的表飾新品。并不昂貴,但也算投其所好,正常情況下,她不會拒絕。
夢中的自己果然伸手接過,對方像是得到肯定,道謝的話剛開口,接住禮盒的手卻驟然松開。
手表滾落在地,表盤綻開蛛網(wǎng)般的紋路,這支價值不菲的手表就這樣報廢,頃刻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江逾聽見
自己用厭嫌的聲音道:“江落月,不要試圖討好我?!?/p>
“再怎樣白費力氣,在我眼中,你也比不上小言一根手指?!?/p>
江落月?這不是那個嘉賓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老宅,還叫她——
姐姐?
江逾滿臉錯愕,還沉浸在這雜亂的關系與稱呼,難以理清時,夢中的模糊身影終于變得清晰。她看見一張不比江憐言大多少的臉,神情蒼白,緊咬嘴唇,垂眼時已經有淚水滾落,卻被指尖很快掠過。
周遭斷斷續(xù)續(xù)響起一些譏諷的話,大多都是附和江逾的,她們嘲笑著對方是想爭奪家產,讓江憐言多多提防,江落月恍若未聞,依舊站在原地。
直到江逾也參與其中,她才終于像意識到什么一樣,彎腰撿拾起那塊早已碎裂的手表。
江逾想質問,聲音卻除她自己以外,沒有人能聽見。她的心臟宛若被一只無形的手擰緊,在惱怒與無盡的酸澀中驟然驚醒。
天邊泛起魚肚白,她卻臉色鐵青,一通電話撥給了陸茵。
“去查江落月的背景?!苯獾溃案改?,成長環(huán)境……”
江逾難道是想也通過暴露江落月隱私的辦法報復對方?陸茵正想提醒這是違法的,雇主卻掛斷了電話。
江逾頭痛欲裂,卻再也沒有了休息的想法。想到夢中的江落月,想到那句姐姐,一種荒誕的想法驟然誕生在她心中。
與此同時。
逼仄的房間內,窗簾緊合著,只有微弱的光滲入。屏幕瑩白的光亮映亮熟睡中的少女的臉,好一會,江落月才在來電鈴的催促下,費力地睜開眼。
來電人:虞驚棠。
一看時間,早上九點。
虞驚棠怎么醒這么早?江落月記得自己睡覺前,虞驚棠還在朋友圈發(fā)她的音樂deo。
她茫然地接通電話,虞驚棠飛快道:“早上好?!?/p>
從對方語氣聽來,虞驚棠今天心情似乎不錯,江落月困倦點頭,好一會才意識到,虞驚棠沒有和她面對面,這樣做對方是看不見的。
驟然出糗,讓江落月迅速清醒:“怎么了?”
“今天要去錄歌?!庇蒹@棠道,“你想和我一起嗎?”
江落月眨了眨眼。人對沒去過的地方,總是充滿好奇心,錄音房于她而言便是這種存在。何況她也的確很想看虞驚棠錄歌時的樣子。
但她還是矜持問:“我會打擾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