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啼笑皆非。
到這個時候,趙思洵若還不明白皇帝是故意將他推到明面上,就是個傻子。
他隱隱有個猜測,只是一直未得到證實(shí),直到大慶派出使者來到南望。
當(dāng)日宮中設(shè)宴,替大慶使者接風(fēng)洗塵。
曾經(jīng)這種宮宴,趙思洵要么不來,要么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吃吃喝喝看歌舞,瞧著眾人逢場作戲之后,便可拍拍屁股走人。
可是如今拜皇帝所賜,今日他的位置在最顯眼之處,乃是帝王之下,誰都看得出來夷山王的圣眷有多濃厚。
歌舞過半,酒過一旬,大慶使者起身,準(zhǔn)備遞交國書。
翩翩彩衣的舞女安靜退場,殿中所有重臣及皇親都不由地望向中央,臉色凝重,在這緊張的局勢中,誰都在猜測慶帝派出使者的目的,唯有一些人的目光卻瞥向了趙思洵。
一個小太監(jiān)接過國書,呈至望帝的面前,此刻大殿之中安靜無聲,大慶使者看著后者翻閱,臉上帶著虛假的笑,耐心等待。
趙思洵望著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他很肯定今日就能知道望帝虛假面容下的真正目的。
“啪——”
在他放下酒杯的那瞬間,殿中傳來了一聲脆響,卻是望帝將這份國書拍在案上,憤然起身,眼露怒火,“豈有此理!”
一時間殿中落針可聞,所有人不禁正襟危坐,同仇敵愾地看著站于中間的大慶使者,似乎就等帝王一句話,將人拿下。
趙思洵對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并不關(guān)注,他的目光就落在望帝手下的那份國書上,只見按在上面的手指指節(jié)泛白,似乎在極力強(qiáng)忍。
“父皇,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大皇子問道。
所有人都望著天顏,望帝的目光一一掃過殿中之人,在一個深呼吸之后,才緩緩地坐下,然后冰冷冷地看著中間有恃無恐的大慶使者,冷然道:“若要共商聯(lián)合御北之事,何須各國皇子入慶,朕自會派朝廷重臣前往,豈不更好?”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恍然,接著竊竊私語起來,而趙思洵則什么都明白了。
皇子入慶……指的是他嗎?
大慶使者笑道:“皇帝陛下,誰都知道呼延默戰(zhàn)敗云霄宮宮主,中原武林無人可擋。北寒實(shí)力之強(qiáng),非舉四國之力不可戰(zhàn)勝,吾皇陛下請各國太子入粱都,一是為了共商此事,二也是表此同氣連枝的決戰(zhàn)之心。要知道真打起來,我大慶可是直面北寒,替各國守住國門,是以不得不多考慮些,還請見諒?!?/p>
說著見諒,可是哪有一絲歉意。
“中原武林無人可擋?”突然大皇子冷笑道,“不盡然吧,至少我護(hù)國仙師與呼延默還未一戰(zhàn)?!?/p>
“哈哈……”大慶使者望向一處端坐的白發(fā)老道士,直接就問,“敢問清虛掌教段真人,可有把握打敗呼延默,替中原武林掙此顏面,挫一挫北寒這囂張氣焰?”
這一問,在場所有人包括望帝都不由期待地看著段平沙,“仙師?”
然而仙風(fēng)道骨的清虛派掌教卻面露苦笑道:“皇上,貧道慚愧,我與上陵學(xué)宮孟宮主的功力在伯仲之間?!?/p>
然而孟曾言已經(jīng)敗給了呼延默!
眾人頓時默然,大慶使者扯了扯嘴角,抬手拱了拱,“看來下官說的沒錯。”
“不還有你們?nèi)▏鴰焼??呼延默一路挑?zhàn)中原高手,怎獨(dú)獨(dú)忘了大慶國師,是怕了,還是另有計(jì)較?”孫太師狀若恍然道,“對了,北寒佛子是貴國皇帝的座上賓,既然大慶與北寒交好,卻暗地里派使者聯(lián)合三國反水,怕是有失厚道,不合適吧?”
孫太師連諷帶刺的話,令朝臣連連點(diǎn)頭,附和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