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1頁）

“草?！彼残α耍吧禸玩意兒，還不抵燎沒了。”

一陣晨風(fēng)吹來，帶走了身上的熱氣。兩人沉默了會兒，又重新拉開距離。

“后背內(nèi)刀口，你瞞我干雞毛？”

“不是瞞你。是怕怎么做都錯?！?/p>

“31號晚上，你來東城干啥？”

“找你?！标愇跄献剿麑γ妫`綣地嘆了口氣，“我那天很想你。”

段立軒扔掉shi透的煙，重新摸了一根點。抿一口憋氣管里，半天才吁。

“跟你說了咱倆不一路人，偏往里攪。攪吧，后背攪稀爛?！彼鲱^抽著煙，若有所思地半瞇著眼，“要不說當(dāng)初，我就不該心軟。早跟你劃清界限，也就沒這事兒了?！?/p>

陳熙南沒說話，低頭擺弄著衣襟。這是段立軒的睡衣，上好的桑蠶絲?；锪锏?，抓也抓不住。酸涼涼的，捂也捂不熱。

可也是薄慘慘的，一滴淚都接不住。他忽地折下腰桿，捂住了臉。手指在發(fā)絲里蠕動，像是一只只裸露的貝，在無措地找著自己的殼。

“哎！大老爺們兒的！”段立軒拿腳撥他膝蓋，“沒處過對象啊，總整這損出！”

“二哥…我說真的…你喜歡我吧。替補(bǔ)也成，備胎也成…我珍惜你，一心一意的…拜托你了，喜歡我吧…哪怕只有一丁點兒…不用有余遠(yuǎn)洲那么多…我只要一丁點兒…”

哽咽的聲音像一簇小火苗，被風(fēng)吹得搖曳。暗一暗，亮一亮，再暗一暗，說不清的遙遠(yuǎn)。

夏天的清晨，冷得可怕。讓人動也不敢動。只覺得頭皮發(fā)麻，肺頭抽抽著疼。

段立軒看不到他的臉，只能看到一柄雪白的脖頸。薄薄的睡衣貼著參差的刀口，咯愣愣地凸著，像兩排細(xì)密的小尖牙。

兩個來月的日夜相伴。點點滴滴浮上心間，幀幀幕幕分外清楚。

那樣一份明晃晃的喜歡。他知道的。他該知道的。

只不過他故意不去看、不去想、不去面對。把決定權(quán)踢給對方，一次次用玩笑撇清關(guān)系——既能換來自己對余遠(yuǎn)洲的心安，又能把陳熙南留在身邊。

可如果余遠(yuǎn)洲不該是丁凱復(fù)的備胎，那陳熙南又怎該是他的備胎？都活在這個可憐的人世間，誰比誰來的珍貴？

段立軒xiong中彌漫出沉痛的不舍。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做出選擇。

那個高傲的余遠(yuǎn)洲死了。因他的疏忽而死。這個高傲的陳熙南不能死。不能被他殺死。

“還備胎，這話說的我都替你窩囊?！彼牧伺年愇跄系募绨颉Ｊ终茲L燙，話卻冰涼，“陳樂樂啊，聽哥一句勸。上趕著不是買賣，太主動了沒人當(dāng)回事兒。你得要點面兒，知道點好賴磕磣。別跟沒處過對象似的，讓人瞧不起。”

“磕磣…你為什么，總說我的愛，是磕磣？”陳熙南抬起臉，眼淚慢慢順著面頰淌下來，“你是人群里，我唯一想去看的人。你無法衡量，這意味著什么?！?/p>

兩人對視著。一個仰視，懇切哀戚。一個俯視，無奈心酸。

半晌，段立軒沉沉地嘆了一聲。捻滅煙頭，起身去拉衣柜。

“你后脊骨那道口子，我給你交代。你救我一命，我欠你個人情。這人情你啥時候兌都行，我隨時歡迎。但咱倆之間的私交，”他悶頭在衣柜里扒拉著，語氣淡然又絕情，“就處到今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