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次被他爸發(fā)現(xiàn)有陌生男人私下給她錢,母親就被他拖進房間一頓揍,柏預沅沒攔住,反倒因為被打得耳鳴住進了醫(yī)院。
母親在照顧他的日子里趁機逃走,但又沒辦法和他徹底離婚,兩個就這么耗著。
期間柏預沅被他爸威脅,敢私下聯(lián)系他媽就把他和他媽都殺了,干脆大家都別好過。
在高一下學期末,他爸良心大發(fā),給他在學校旁租了個房,可能也是方便他時不時威脅他媽打點錢過來。
可那個混賬生父欠的錢就像個無底洞,永遠填不滿。
而現(xiàn)在……沒有被榨干到不剩一絲價值的那個女人,她死了。
柏預沅想,如果他死了或者從未出生,他媽就不會被他爸威脅,可以再也不回來。
該死的應該是他那個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逃到哪里去或者說不準早就被人挑斷筋骨奄奄一息的生父。
活著就已經(jīng)快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如果說柏預沅這輩子還有什么后悔的事——那就是答應和竹羽椿在一起。
他不該在自己沒有愛人能力時為了一己之私和她交往,給了她一段不算好的戀愛體驗。
竹羽椿的清閑時間每一秒都很寶貴,而他貪婪地霸占著,揮霍著。
在雙方家長被請到年級組時,柏預沅竟心生一絲解脫。
終于要結束了。
他的春秋大夢終于要醒了。
只是他沒想到會有一天……
“幾點了?”
竹羽椿臉埋在臂彎里,悶悶道。
“你定的鬧鐘太早了,我去給你做早飯,你再睡會好不好?”他聽見自己輕聲說道。
“隨你,不用管我。”竹羽椿眼睛半瞇著,語氣很差,她的頭發(fā)有些凌亂,皮筋不知道掉哪了。
柏預沅就用熱毛巾敷在她眼睛上又在電動牙刷上擠上牙膏塞到竹羽椿嘴里,竹羽椿就這么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刷著牙。
“梳子呢?!?/p>
既然柏預沅從昨晚就開始自主地做閱讀理解,那她就勉為其難地使喚他吧。
兩個人默契地將自己帶入到各自的角色,不用過多言說。
“要我?guī)湍闶釂??”柏預沅舉著氣墊梳,不知道從哪還拿了個皮筋過來。
竹羽椿一把搶過他手里的梳子,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用?!?/p>
她媽都沒給她梳過頭,還用柏預沅給她梳嗎?!澳悴皇钦f要做早飯嗎?”
她打了個哈欠。
“哦,對?!闭f著,柏預沅就扭頭往廚房走。
“……”竹羽椿有些好笑地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眼手上的梳子,“要給我梳頭?”
他這些都是從哪學的。
竹羽椿面如沉水,有些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