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密室之后,最先映入眼簾的是趴在房間正中央的尸體,西服背部印著好幾個明晃晃的腳印,價格不菲的昂貴布料如今皺巴巴一團,像塊剛用完的抹布。
只略微掃了尸體一眼,元君禮注意力便全投向坐在辦公椅,盯著手里卡片沉思的路妤身上。
“訂婚宴那邊已經處理完了。”
察覺到她現在心情可能很糟糕,元君禮放輕了聲音,報告完計劃進度便不再打擾,安靜佇立在原地。
“我在,不會失敗,不要難過。”
還沒等他在和路妤獨處的氛圍里多沉浸一會,突兀出現的聲音瞬間打破和諧的二人世界。
元君禮不由得又往里多挪了幾步,裝作不經意間往書桌下面瞟去。
不出所料,“狗皮膏藥”照常死死貼在路妤大腿上,除開摟住腰部的手臂不談,那家伙的高挑身材現如今完全縮成一個半球,跪在地上的膝蓋恬不知恥夾住路妤鞋面,不要臉的下賤樣子就差脖子上栓根鏈子了。
元君禮緊緊蹙起眉頭,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再多看兩眼新仇舊怨加一塊兒,他可能就要控制不住立馬掐死元君安的沖動。
明明在接到路妤消息后他當即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也不知道這家伙是用了什么辦法,居然能先他一步到達。
“牧青焱的后手都處理干凈了?”
路妤一邊問著,一邊掏出把不知從哪找到的剪刀,一下一下“咔嚓”剪開手里的卡片。指定網址不迷路:pozhaiwu
“牧家明面上的產業(yè)通過這段時間的計劃大部分順利暗中蠶食,而牧青焱死之前似乎有意拖著整個牧家下水,一些機密資料幾乎是故意擺在我們監(jiān)視范圍內,最后下的幾個命令根本是讓組織內部高層人員去集體送死”
他說到一半,頓了頓。
“說實話,即使我們這邊什么也不做,牧家也算得上徹底垮臺,他唯一稱得上和我們作對的后手,就只剩下––”
“池開霽,對么?!?/p>
擺弄著手里的卡片碎塊,路妤將大片的挑出來,面無表情又開始剪。
“是的,他繞開我們的監(jiān)視,把推舉王桂花的計劃內幕和相關證據全在訂婚宴上用暗線遞給池開霽,池開霽在宴席開場后不久就離開宴會廳,市長的位置,恐怕”
往后退了幾步,元君禮現在的位置視線內只剩下臉色漠然的路妤,疑心她的情緒低落是由于池開霽,他垂眸抿唇,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抱歉,是我能力不足,但我想到一個”
“這件事不用你管。”
停下手里的動作,桌面上已經堆起一座小紙山,路妤拍拍像只大型犬一樣一直跪在地上抱著她的元君安,對方會意后卻沒有第一時間松開,將毛茸茸的腦袋抵在她腰窩輕蹭,整個身體越發(fā)往上貼。
“玩我,怎么玩都好,不要不開心。”
為什么?到底為什么?為什么就連當狗這家伙都要比自己優(yōu)秀
太多次了,這種事情太多次了,頻繁到如今從內心深處涌起的都不再是不甘與嫉妒,而是強烈的自厭與無力。
攥緊的指尖深深嵌入手心軟肉之中,指縫滲出的血珠將尖端染紅,元君禮沒感覺到多少痛意,他只是麻木地注視––注視著看向元君安,表情有一瞬松落的路妤。
“起來,我還有事要做?!?/p>
依舊是冷淡的命令式語氣,可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察覺,她已然從某種無法言明的情緒中抽離。
依依不舍地又在她懷里蛄蛹幾下,元君安慢悠悠起了身,他望向桌子上的小紙山,像是隨口一提:“燒掉”
“燒不掉的,這是防火材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