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純臣對著身邊的老管家,半是疑惑,半是自言自語。
反正他沒看出什么特別之處,無非是用煤末子定型,中間多戳了幾個眼而已。
“哎呀,公爺,這是御制物品,可不興這么說呀”,老管家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公爺這話有歧義啊,誰知道是說蜂窩煤不怎么奇特,還是說天子的奇思妙想不怎么奇特?
上個月劉閣老一幫人的前車之鑒可是歷歷在目。
“哼,怕什么,這是在府里,這百多年國公府可比劉一燝那等流官嚴實多了?!?/p>
在外面,朱純臣碰見內(nèi)閣、六部哪怕是科道官員,他都乖巧的跟個兔子一樣,但這并不妨礙朱純臣在府里看不起這幫官僚,做的再大,也只是一幫流官而已,哪比得上他成國公世襲罔替。
“公爺,老奴可是求您了”,老管家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
心中也一個勁兒的哀嘆,都是襲爵太早太年輕鬧得啊。
朱純臣出生于萬歷十八年(1590年),在萬歷三十九年襲爵,年僅21歲就成了偌大成國公府的老大,不自覺間便養(yǎng)成了自大狂傲的性格。
同是國公府一脈,自家這位公爺比起人家英國公府的張之極來,在穩(wěn)重和待人接物上,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焦叔,你怎么又跪下了?快起來,快起來?!?/p>
朱純臣也有些頭疼,老管家焦大是老爹留給自己的大管家,在他襲爵掌握國公府時候,也是出了大力,他向來敬重有加。
就是吧,天天給他勸,又是這個不能說,又是那個不能做,啥啥都被捆著,那他這國公做的有什么意思。
“焦叔,你說咱們在那些民間店鋪入個干股怎么樣?”
現(xiàn)在京師里的皇店,還有一大批民間店鋪都在售賣蜂窩煤,皇店他不敢碰,但那些小百姓的店鋪嘛,他成國公府向來大度,可以給這幫小民一個恩典,允許他們店鋪掛在成國公府名下。
“公爺,可不興這樣啊,昨天有個鋪子前面,有一批潑皮鬧事,直接被煤炭振業(yè)所聯(lián)系錦衣衛(wèi)巡警局拿走,最后據(jù)說是交了五百兩銀子才放出來。”
焦大感覺有些心累,他現(xiàn)在就怕自家國公爺振奮,這段時間公爺已經(jīng)振奮了不少事情,說實話,還不如悶在府里跟侍妾們一起耍呢,紈绔歸紈绔,但安全。
“唉”,朱純臣聽到錦衣衛(wèi),立馬慫了下來,“那咱們自己做行不?皇上也說蜂窩煤允許民間自制,咱家在西山不是有幾個煤窯來著?自己的煤自己做自己賣,總是可以吧。”
朱純臣有些躍躍欲試,他可是人專門盯了幾個店鋪,一天下來一個店鋪至少出貨一千組,就這數(shù)量門口依舊是一堆人排隊。
一組售價一錢,一千組就是一百兩,這可是一天的銀錢,他在通州張家灣一通縱橫捭闔,一年下來也不過拿到手四千兩而已。
蜂窩煤現(xiàn)在是供不應(yīng)求,這是朱純臣總結(jié)幾個店鋪信息得出的結(jié)論,這樣的話,等他自家蜂窩煤上市,價格是不是可以定的稍稍高一些?
對!
就這么干!
朱純臣越想,心中越加火熱,“焦叔,讓咱家煤窯送一千,不,送三千斤煤到府上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