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發(fā)呆中,朱由校聽到耳邊傳來李選侍的聲音,接著便感到身后被人重重一推,身體不由自主的從帷幔后閃出。
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來不及。
朱由校心中暗罵,這李氏果然如史書所言,恃寵跋扈。
可此校非彼校,原時空他已經(jīng)四十歲,自然不會被一個快要喪偶的小媳婦幾句吩咐嚇住。
因為他出來的太過突兀,一下子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此時不光是朱常洛,還有眾大臣,都在疑惑的看著他。
作為皇長子,這個場合搞這么一出,絕對是大大的失儀。
朱由校撲通一聲跪下,膝行到床邊。
“父皇,兒臣……兒臣心疼,看到父皇還在為國事家事操勞,兒臣便忍不住自責(zé)難受,恨不能為父皇分憂?!?/p>
他不說別的,每句話都從孝字出發(fā),就算他行為里有點差池和異樣,這憂心關(guān)切的表現(xiàn)都能幫他蓋過去。
“癡兒,要做一個好皇帝,不懂就問眾賢臣,中興大明的擔(dān)子交給你了?!?/p>
朱常洛果然沒有追究他剛才的行為,反而對他一通安慰鼓勵。
這句話聽在朱由校耳中,猶如天籟之音,為了避免讓人看出,他直接來了一個及時雨式跪姿。
“起來,我朱家男兒自有氣概!”
朱由校在心里撇了撇嘴,果然是萬古不變的望子成龍,你朱常洛當(dāng)年宮里有個宮女上吊都能嚇得兩股顫顫,現(xiàn)在要求起便宜兒子來還真是不客氣。
不過這話也正好給了他起身的理由。
朱由校起身后,便不再返回帷幔后面,直接安靜的侍立在榻邊,至于帷幔后那雙憤怒的眼睛,他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
“朕的壽宮如何了?”
朱常洛再次發(fā)問,這次問的相當(dāng)敏感,群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父皇正值春秋鼎盛,何言壽宮如何?!”
朱由校攥緊拳頭,臉上浮現(xiàn)著痛苦、心疼和難以置信的神情。
“兒子未做一日太子,不知為太子之難,兒子未接觸一日政事,不知理政之艱,但兒子記事以來,只記得父親的謙禮恭孝,只記得眾大臣的忠心可鑒?!?/p>
“既是朱家男兒,為父分憂正在此時!兒子,自請為大明監(jiān)國!”
說話間,朱由校再次跪了下來。
既然被推了出來,如果還是讓歷史沿著原有的軌跡發(fā)展,那他出來干嘛?
不如就此賭一次,最壞的情況,無非是被教育一頓,反正皇太子的位置不會丟。
他是萬歷皇帝的元孫,遺詔里說的明白,皇長孫宜及時冊立。
朱常洛自己也下過旨意,九月初九舉行立儲典禮,只是朱常洛先他一步撐不住了。
而且最后的最后,朱由校還有一個殺手锏:父皇,你也不想讓洵叔知道你病重的消息吧。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