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這些江湖中人都沒想到,這位杭州知府的性子竟然如此激烈,紛紛目露驚訝。
不過,老人驚訝之后,便是不以為然,中年男人微微一笑,唯有那名斗笠女子神容震動,眼底閃過一絲敬佩。
鄭泌昌沒想到“馬愣子”竟然在這時候發(fā)了愣氣,一跺腳,無奈道:
“馬大人,老何真有事,他是去臬司衙門,處理你帶回來那個亂民頭子了,等會就到。
那叫齊大柱的亂民雖是本地桑農(nóng),可在淳安還入了間破落武館。
這武館館主在鄉(xiāng)下有些聲望,老何準備借題發(fā)揮,干脆把這人也拿下,給淳安立個榜樣。
直接打掉一個武館,威懾力比抓個亂民,還是要強上不少。
咱們都是為替部堂大人分憂,為閣老、小閣老辦事,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說話時,鄭泌昌語氣極其誠懇,說得事無巨細,只為打消馬寧遠的疑心。
馬寧遠緩緩點頭,算是接受了鄭泌昌的說法,畢竟那亂民頭子,是他親自帶隊押回來的,他也知道有這個事兒。
事實上,馬寧遠也不覺得,鄭泌昌他們會這般不講究,他只是想借題發(fā)揮,對鄭泌昌表明態(tài)度,以示決心。
可馬寧遠沒什么反應,一旁的沈一石聽到“淳安”、“破落武館”這些完全出乎意料的詞句后,面皮卻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當他抬起頭,只見鄭泌昌身后,那個頭裹布條的老人,目光平平掃來,蘊含著難以捉摸的意味。
老人突然開口,打斷了鄭泌昌與馬寧遠的交流,饒有興趣地道:
“沈莊主,你跟這個館主,有聯(lián)系?”
他雖然是在疑問,語氣卻極為篤定,有種不容置疑、不容否定的意味。
顯然,他甚是信任自己的判斷。
其余兩人都朝沈一石看來。
直面這三人的目光,沈一石呼吸一緊,只覺心臟都漏了一拍。
好在他終究是個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角色,只一笑,輕描淡寫道:
“我在淳安有個藥材鋪子,這人雖為館主,卻經(jīng)常親自來買藥,手下人對他印象很深,跟我提過幾次?!?/p>
說完,沈一石看向鄭泌昌,正色道:
“這人館里雖只有一個弟子,可每周都來進貨,足見消耗量極大,怕是并非普通拳師,大人還是該小心些。”
鄭泌昌一向不愿接觸這些江湖人物,而今見這老人如此不知禮數(shù),反感更甚,本就沒把他的話放在心里。
說到底,以沈一石的財力,各種鋪子早就開遍了江南地界,跟個鄉(xiāng)下拳師有些交往,又如何了?
難道這位江南
辟水劍,鷹爪功
就在沈一石飛速思考,如何擺脫困局時,廳里又起變化。
那老人抬眉,望向前廳的穹頂,佩劍女子隨之皺眉,右手按劍,中年人亦瞇起眼,雙手攏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