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得一個算一個,殺得一雙作一雙
這兔起鶻落間的變化,令其余四個衙役大驚失色。
衙役們根本沒想到,這俊秀青年瞧著文質(zhì)彬彬,行事卻如此凌厲果決,一言不合,當即出手,絕不廢話。
哪怕面對公門中人,他也敢暴起行兇,照打不誤,好像這些代表朝廷權(quán)威的衙役們在他眼里,跟路邊野狗沒有兩樣。
眾人更沒想到,遍數(shù)杭州衙門,都算一等一好手的黃臉漢子,在徐行手下,竟然走不過一招!
一個在鄉(xiāng)間開武館的泥腿子拳師,手段怎會這么硬?
但在黃臉漢子眼中,徐行的手段不是硬,而是高。
高到?jīng)]有邊!
如此拳術(shù),甚至已比得上杭州那幾個享譽浙地武行的大拳師!
這種真正在武道上有所成就,精通打法的高手,無不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人物,絕沒有籍籍無名之輩。
可黃臉漢子事前,卻從未聽說過掀潮館的名頭,更沒有聽說過徐行這個人。
如此強人,不去杭州憑真本事?lián)P名立萬,謀一世榮華富貴,反倒隱姓埋名,潛身鄉(xiāng)野,經(jīng)營武館,定然別有緣由,所圖甚大。
這人不會……真是倭寇細作吧?!
黃臉漢子忽然想到了,先前捉拿齊大柱的場景。
那個人高馬大的雄壯漢子雖然據(jù)理力爭,到底還是沒敢動手,仍由官差將自己拷走。
說來好笑,黃臉漢子正是從這個老實人身上,認準了能教出如此弟子的掀潮館,絕不可能跟倭寇有染,才會如此囂張。
可當他意識到,徐行有可能是真倭寇后,那股跋扈氣焰當即蕩然無存,全都化作了難以抑制的惶恐與驚懼。
黃臉漢子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剛抬起頭,就見那位武館館主不知何時,蹲在身前,撣了撣鞋面上的灰塵。
而其余那四位衙役,都已栽倒在地,生死不知。
看著這滿臉惶恐的黃臉漢子,徐行搖搖頭。
他語氣平淡,眸光卻冷得懾人。
“動輒便要借倭寇名義,致人于死地,呵。
若不是你們,朱天都豈能集結(jié)那么多人手,在海上弄出那么大聲勢?”
黃臉漢子這語氣就知道,此人就算不是倭寇,也是個蔑視王法,視官府如無物的強人,根本不敢回話。
“把這事重說一遍。”
再簡潔不過的言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霸道。
黃臉漢子毫不懷疑,只要自己廢話半句,當即便要了賬。
如此重壓下,他哪敢有半分隱瞞,當即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情況統(tǒng)統(tǒng)交代出來。
事實也與徐行所料,大差不差。
這些天來,上面幾次三番催促“改稻為桑”的進度,杭州知府馬寧遠的耐心也因此到了極限。
他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從臺州大營調(diào)了一批官軍來,要強行踩踏稻田,硬逼稻農(nóng)改種桑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