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奕麟下意識問:“你心里是誰?”
沈櫻不答,只拿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他。
盧奕麟便懂了。除卻宋妄,再無旁人。
他抿了抿唇,滿面失落之色,低著頭不再言語,整個人都頹唐下來。
沈櫻松了口氣。
其余旁人,亦如釋重負(fù)。
沈惠感念不已,握住沈櫻的手,雙目含淚:“阿櫻,你若有何事用得上姑母,盡可以告訴我?!?/p>
沈櫻彎了彎唇,臉色沒有變化,溫聲道:“姑母,我正要一事要求你?!?/p>
沈惠連忙點(diǎn)頭:“你盡管說。”
沈櫻道:“正月十二,請姑母帶我去大慈恩寺?!?/p>
沈惠有些怔愣,隨即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覷了覷沈既宣的臉色。
沈既宣的臉色已黑沉一片。
正月十二,是沈櫻之母林夫人的祭日。
可她寧可去求外嫁的姑母,都不肯跟自己的父親說只言片語。
沈既宣握住手邊的杯子,手上用力,只聽得“咔嚓”一聲,杯子碎成兩半。
他黑沉沉的目光盯著沈櫻:“阿櫻。”
沈櫻回眸看他,“父親有何指教?”
沈既宣道:“祭奠你的母親是沈家的事情,不必勞煩你姑母?!?/p>
沈櫻彎唇,譏諷至極:“不勞您操心,我娘并不愿被您祭奠。”
沈既宣道:“這兩年都在家中祠堂祭奠,無端換地方成什么樣子?”
“不算無端,因循舊例罷了。我未做太子妃時,家中從未祭奠過她?!?/p>
沈既宣冷冰冰看著她,聲音冷硬:“沈櫻,你在埋怨我?!?/p>
沈櫻毫無畏懼之色,回看過去,譏笑道:“父親想打我?”
沈既宣頓時想起昨夜情形。
想起宋妄立在書房中,聲音冷寒徹骨,警告他不可薄待沈櫻,不可令沈櫻另嫁。
他自然不敢再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