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宣的眉頭,當(dāng)即便皺緊了,忍不住埋怨:“家中之事,何必當(dāng)眾說……”
沈櫻置若罔聞,淡淡提出自己的要求:“將我娘的嫁妝和遺物給我。”
沈既宣愣了愣。
蕭夫人譏諷一笑:“你娘出身寒門,嫁妝盡是些破破爛爛的東西,現(xiàn)在早已不知扔到何處去了,上哪給你找去?!?/p>
沈既宣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你若想要,那給你折現(xiàn)便是,再往你的嫁妝里,添上一千兩銀子,只多不少?!?/p>
沈櫻淡淡道:“別的東西我沒指望要,只是我娘有一件親手繪制的北地山水圖,你給我就行?!?/p>
沈既宣愣了愣。
沈櫻平平淡淡道:“我娘并非繪畫大家,畫的圖不值錢,更不值得鑒賞。只是,她臨終前,心心念念著要去北地再看一眼,這圖是她唯一的慰藉。”
“別的我都不要,這個(gè)圖,你給我。”
蕭夫人松了一口氣,對侍從道:“開了庫房的門,讓大姑娘自己帶人去找吧?!?/p>
沈櫻沒動(dòng),看著沈既宣。
父女二人僵持不下。
蕭夫人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不見,忽得明白了什么,怔怔看向沈既宣。
沈既宣只望著沈櫻,半晌,閉了閉眼:“好,我給你。”
他轉(zhuǎn)身,囑咐人去自己的書房,取來了一卷畫軸。
那畫卷打開來,誠如沈櫻所言,畫技平平無奇,線條色澤美感不足,更不靈動(dòng)飄逸。
比起沈家?guī)旆渴詹氐哪切喼笔菑U紙一張。
可蕭氏的心,卻漸漸沉了下去。
那畫卷軸體嶄新,紙張卷了毛邊,卻未有發(fā)黃之意。
分明是主人時(shí)常打開,卻又分外愛惜。
這樣一幅平平無奇的,憑什么得沈既宣多年愛惜,除卻惦念作畫之人,沒有第二個(gè)理由。
蕭夫人楞楞看向沈既宣:“主君……”
沈櫻拿到了畫,小心翼翼撫摸著上頭的毛邊,認(rèn)認(rèn)真真地卷了卷,抱在懷中,離開。
絲毫不理會(huì)這對夫婦之間的暗流涌動(dòng)。
沈既宣看著沈櫻的背影,一回眸,就對上蕭夫人受傷的眼神。
他頓了頓,沒解釋,只冷淡道:“阿櫻的婚事,你不必插手,反正嫁妝什么都是齊全的,讓阿惠操心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