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還是那樣特殊的日子。
他這樣年輕的男子,與旁人的嬌妻敘舊,合適嗎?
這話說的,著實失禮。
氣氛凝滯中,謝渡淡淡笑了聲,聲音里沒有多少暖意,“崔大人好記性?!?/p>
崔嘉禾拱手請罪:“一時想起,唐突了?!?/p>
謝渡沒理會他,牽著沈櫻的手,越過他走向主位,淡淡道:“開席吧?!?/p>
崔嘉禾閉上了眼。
歸順?biāo)巧蚣刃呐畠?/p>
席上寂然無聲。
用過飯,眾人離了刺史府后。
門外,送走了其他同僚。
庾巍一把拉住崔嘉禾,忍不住道:“好端端的,你提起以前的事情做什么,這下子,定是將謝大人夫婦得罪了?!?/p>
崔嘉禾心平氣和:“崔家早已得罪沈氏千萬遍,不差這一樁。今日縱我百般討好,也絕無和解的可能,何不隨心所欲呢?”
庾巍一頓,嘆了口氣:“罷了。”
這倒也是實情。
崔氏女做了皇后,沈氏怎么可能再與崔氏和解。
庾巍嘆息:“只是,刺史大人位高權(quán)重,背景不凡,若得罪深了,你日后怕不好做?!?/p>
崔嘉禾不知是安慰庾巍,還是安慰自己,道:“同是世家子弟,總有幾分情面,想必名滿天下的謝郎,不會因兒女私情與我崔家真的結(jié)怨?!?/p>
可是,這話說服不了任何人。
謝渡自是光風(fēng)霽月,天下無二。但他既能冒天下之大不韙迎娶沈氏,焉知不會被女色迷了心竅,偏要與崔氏為敵呢?
庾巍嘆了口氣,輕聲道:“總之,你多加小心。這位刺史不同旁人,古往今來,甫一出仕便任一州刺史者,唯謝渡一人。”
崔嘉禾拍了拍庾巍的肩膀:“庾兄不必為我擔(dān)憂,走一步看一步吧。總歸,以謝大人的雄心壯志,這豫州刺史做不了幾年,定會入中樞秉政,屆時困憂自解?!?/p>
庾巍沒說話,回頭望了眼巍峨的刺史府。
心下沉沉,終是不安。
諸位郡守回去后,不過二日,便都得到了來自朝廷的消息。
汝南王宋慶不念皇恩,私設(shè)屯民,勾結(jié)地方,圖謀不軌,奪其王爵,押送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