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潁川郡守,崔嘉禾臉色黑沉,怒斥道:“胡說八道,今年天氣是冷了些,但何至于將作物全都凍死。”
那老農(nóng)哭的慘痛:“大人,您吃香的喝辣的,哪里知道我們的苦處,只要有半點活路,我們也不敢到您跟前鬧事啊?!?/p>
“大老爺,你如果不相信,自己去地里看看就知道了?!?/p>
崔嘉禾又怒道:“本官不需要去看,一聽就知你說的是假話。便是那發(fā)放過冬的衣食,哪個郡縣有這么多錢?”
“幾位郡守都在這里,你可以親自問問,哪里有這樣的事情?”
他轉(zhuǎn)頭看幾位同僚,指望他們幫自己作證。
卻沒想到,他的同僚們都轉(zhuǎn)過頭,不去看他。
崔嘉禾一下子愣住,看向庾?。骸笆裁匆馑??”
庾巍咳嗽一聲,平淡道:“他說的,都是真的?!?/p>
崔嘉禾不可思議:“你們哪來的錢?!?/p>
庾巍道:“今年賦稅改革,庫房確實比往年滿?!?/p>
其實,賦稅改革收的錢,肯定不夠所有百姓過冬。
因而實際上他們所發(fā)的衣食錢糧,僅僅夠一家一人果腹,若節(jié)省些,二三人能活著。
而且家家戶戶本就有存糧,勉強算下來,基本上都能夠讓全家活下來。
再加之換了作物,并未顆粒無收。
對百姓而言,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德了。
他們做的不算好。
但崔嘉禾連這些都做不到,才會生出這樣的事情。
崔嘉禾無法,只得先命人將這幾位老農(nóng)帶回郡守府。
臨走前,林汝靖皮笑肉不笑,對他說:“崔郡守,這幾位老人家身體不好,您可得小心照顧,若有個三長兩短,恐怕對您名聲不利?!?/p>
崔嘉禾只得咬牙謝過他的關(guān)懷。
后續(xù)的處置,信上沒寫。
估計要等下一封。
沈櫻鑿開了冰層,見他半天不說話,便拋了魚鉤,跑到他身邊來,問:“怎么了?”
謝渡將信紙遞給她。
沈櫻一目十行看完,冷笑一聲:“崔嘉禾這個郡守,算是到頭了,只是可憐那些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