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眠放下了碗,恨不得把方才那話嚼碎了,連皮帶骨吞進自己的肚子里。
月扶疏也給自己倒了一碗,喝了一小口,“讓小太歲吃口東西,還是很不容易的?!?/p>
江雨眠陰陽怪氣地說道:“君子遠庖廚,碧海潮生是沒有廚子了嗎?”
月扶疏的一雙黑眸靜靜的看著她,嗓音溫和:“君子之于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
“這話原意是叫人愛惜物命,成全君子的惻隱之心,可不是叫男子不要下廚?!?/p>
江雨眠嗤笑一聲,一臉譏諷:“也是,你這人不愛惜物命,也全無惻隱之心,真是天生的廚子。”
見她身上的尖刺全都豎起來的樣子,月扶疏還是忍不住笑了一下,“平時病懨懨的,罵人的時候還是這么牙尖嘴利,像個扎手的刺猬?!?/p>
“這甜水調理脾胃,生津止渴,我會讓小廚房給你常備著?!?/p>
江雨眠一臉可有可無的表情,又變成了那副懶洋洋的倦怠樣子,倚著花窗不再說話。
雖然她一開口就是冷嘲熱諷,每說一句話就要扎人幾下,什么難聽的話都能說得出來。
可一旦她變得沉默寡言,對萬事萬物不理不睬的模樣,月扶疏反倒是不習慣的,甚至還會有些憂心。
這個從小在地宮長大的少女和別人不一樣,有時候月扶疏也搞不懂她到底想要什么。
在她病重不醒時,也聽她低聲呢喃好幾次,說什么想要回家。
她在碧海潮生的地位僅次于月扶疏,只要她一句命令,就會有無數人為她奔走。
江雨眠自己也是清楚的,卻又不見她派人去羽朝打聽家人近況,這個舉動就連月扶疏本人也感到些許不解。
最后只能歸為近鄉(xiāng)情怯,又對那個花了二十兩銀子就把她潦草賣掉的家人心懷怨恨不滿。
月扶疏看向那一輪明顯被翻過的古籍,“這些書又看完了?”
江雨眠看著窗外的粉玉蘭,敷衍地點了一下頭。
月扶疏說道:“知道你從羽朝太子手中救下的兩個人去了哪兒嗎?”
江雨眠終于轉過頭來,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月扶疏這人十分惡劣,三言兩語挑起了江雨眠的興頭,這會又開始吊她胃口,喝起了冰鎮(zhèn)的甜水。
江雨眠等了半天也不見他繼續(xù)說下去,只好開口問他,“她們去哪了?”
月扶疏眼里含笑,“終于肯主動和我說話了?”
江雨眠無語,“你有病吧?”
月扶疏不再逗她,放下手里的玉碗說道:“那兩人去了西海魂族。”
江雨眠微微蹙眉,“西海魂族?”
看來商枝和聞人聽雪應該去找那個艷鬼了,那個艷鬼是西?;曜宓幕首?,百年之前服毒自盡,百年之后又死而復生,離開墓穴后就回到了西?;曜澹髞碛质褂鸪蕦m爆發(fā)瘟疫。
涉及到原著劇情,江雨眠終于打起了精神,理了一下原著中重點劇情發(fā)生的時間線。
她一向是一個條理清晰的人,雖然原著中很多時間并未交代明確,但江雨眠完形填空的成績特別好,聯系上下文還是能夠推測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