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聽雪微斂著雙目,搖了搖頭:“最開始有一點?!?/p>
羽重雪說道:“她欺瞞師尊,偷換解藥加害于你,我與她的兄妹情分自然也該斷了,我會讓人將她從碧海潮生捉回來,交給你與師尊處置。”
想起羽流螢告訴過她,艷鬼要商枝抓羽落清回三危山,如果羽重雪的人插手,難免節(jié)外生枝,破壞了商枝的計劃。
聞人聽雪想了想,相比自己的仇恨,還是好友的性命更加重要,如果商枝能抓住羽落清交給艷鬼,說不定能從艷鬼那里求來尸毒的解藥。
等商枝解了毒,再無性命之憂時,再算賬也不遲。
聞人聽雪搖了搖頭,“你夾在中間也是兩面為難,我的仇自己會報,你只要不阻攔,也不偏袒她,這對我來說就夠了?!?/p>
羽重雪說道:“我自然不會偏袒?!?/p>
兩人又是沉默一陣,過了許久,羽重雪又開口說道:“師姐,你一直拿我當(dāng)師弟看待,又對那賣豆腐的臭男人舊情難忘,讓你接受我確實需要一些時間,是我太過心急,才對師姐多有唐突,還望師姐見諒?!?/p>
他要不說,聞人聽雪都快把這事忘了。
他又提起,聞人聽雪就難免想起剛才那個熱烈瘋狂的吻,她呼出一口熱氣,低下頭把散落在肩頭的長發(fā)重新扎好,除了略微的羞惱和尷尬,更有一種對未來的擔(dān)憂與茫然。
“下次別這樣唐突了?!甭勅寺犙┱f完,立刻跳下了馬車。
她吹著外面的山風(fēng),尷尬至極地站在白馬旁,就見金不換抱著雙臂站在一棵樹冠上,一派世外高人的風(fēng)范。
見聞人聽雪從馬車?yán)镒吡顺鰜恚煮@訝地看過來,臉上帶著一種復(fù)雜的神色:“你與太子這么快就完事了?”
聞人聽雪抬頭看他,說道:“我與太子能有什么事?”
“你們剛才都親一起了,我瞧太子那樣子,還以為你們干柴烈火好事將成,特意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現(xiàn)在看來真是浪費了我一番苦心?!?/p>
金不換從樹冠上跳下來,眨眼間就瞬移至聞人聽雪面前。
“聞人姑娘,在煙都時你雖然也性情淡漠,可笑起來卻也是開心的,如今你不管笑與不笑,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p>
金不換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年紀(jì)輕輕,天賦又這樣好,何必總這樣苦大仇深,你和太子都是青春年華,該兒女情長的時候就要兒女情長,等年紀(jì)大了,就沒了那樣的激情。”
山間的風(fēng)十分大,聞人聽雪重傷未愈,感覺骨頭縫里都漏著風(fēng),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才說道:“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p>
“你們太子才是青春正好,我已經(jīng)老了?!?/p>
金不換正要開口再說些什么,聞人聽雪望向遠(yuǎn)方的木塔,“不知道師尊與那位九品天人在談什么,這么久都沒有出來?!?/p>
金不換朗聲笑道:“他們一時半會可出不來,九品天人遇九品天人,能聊的事可太多了,光是修行的心得就能聊上許久,只怕天黑也出不來?!?/p>
“要這么久嗎?”羽重雪也從馬車?yán)锾讼聛?,站在聞人聽雪身邊?/p>
金不換瞅瞅他倆:“能晚上出來都算快的,興頭一上來,就算論上個七天七夜都有可能,你們與其在這里干巴巴地等著,不如騎著馬去周圍轉(zhuǎn)一圈,有什么心結(jié)都說開了?!?/p>
羽重雪看向聞人聽雪:“師姐,你要不要換身衣衫,我們出去轉(zhuǎn)一轉(zhuǎn)?”
聞人聽雪又望了望荒塔,還有些猶豫,金不換的大嗓門又響了起來:“人生苦短,莫要辜負(fù)這大好春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