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聯(lián)手,斬斷了鎖住蜃龍各個機關關節(jié)的咒枷,但唯有鎖住蜃龍雙翼的咒枷沒有斬斷,一是失控的蜃龍一旦飛天,會造成不可預料的災難性后果,而是鎖住蜃龍雙翼的咒枷實在是太堅硬,即便有星髓劍,不擅長用劍的三人也無法斬斷。
宋時綏抬起手,握住星髓劍的劍柄,嘆息著說道:“我們三人都不擅長用劍,發(fā)揮不出這把劍的威力,如果有阿雪在這里就好了。”
曲笙尋說道:“我已經拜托流螢給老商和阿雪送信了,不久就能得到消息?!?/p>
扶洮掰下一條兔腿遞給曲笙尋,“一定要盡快,趁著那幫人趕到碧海潮生之前,我們一定要斬斷所有蜃龍身上的咒枷,一旦慢了一步,不只是江雨眠這個小太歲要遭殃,我們所有人都將萬劫不復?!?/p>
曲笙尋接過兔腿,陰陽怪氣地說道:“喲,你們極樂天宮的人也知道害怕啊。”
扶洮笑笑,“我們都很清楚,這個世界的資源是有限的,根本養(yǎng)不起二十多個九品天人,他們費盡心思想長生,你不會以為他們長生之后會吃糠咽菜,過著安貧樂道的日子吧。”
二十多個從封眠中醒來的九品天人,一旦找到長生的方法,這個世界的格局將會來一次大洗牌,說是血流成河都保守了,為了搶奪資源,這幫人會將戰(zhàn)火蔓延到世界各地。
宋時綏說道:“不只是這些,天地間的能量和氣運也是有限的?!?/p>
曲笙尋握住了星髓劍,喃喃說道:“是啊,熵增定律,來到這里這么久,我都快忘了?!?/p>
九品天人不僅需要大氣運,更需要龐大的天地之間的能量來供養(yǎng),即使是穿書后的世界,哪怕是九品天人也要遵循熵增定律,生命的存在就是一個不斷抵抗熵增的過程,生命體通過消耗負熵來維持自身的狀態(tài),越是龐大的生命體,消耗的負熵就會越多。
隨著九品天人的增多,整個社會體系的熵增都會加快,對于人類社會而言,熵增的直觀表現(xiàn)之一就是社會秩序的混亂和無序。
這只是宋時綏她們可以預料到的,例如月扶疏、艷鬼絳卿、夜燭明這些九品天人,他們看到的只會更深,更多,也更清楚這是一場怎樣的浩劫。
星髓劍的劍身冰冷而堅硬,即使是正午的燦爛陽光也無法感化這來自太空的墜落星辰。
天空上已經沒有了飛鳥的痕跡。
伯勞鳥飛過天空,穿過低垂的柳枝,飛過翠綠的藤蔓,一只灰鸚鵡飛過爬滿藤蔓的院墻,與伯勞鳥擦身而過。
在一個呼吸的時間里,附著在伯勞鳥身上的靈魂猶如一粒隨風飄出的蒲公英種子,輕盈地落在灰鸚鵡身上。在霎那間,灰鸚鵡的眼神中立刻出現(xiàn)了一抹極為人性化的色彩,飛向出云殿后山的一處背陰的槐樹林。
商枝正蹲在溪水邊洗拌血食的木桶,流螢飛過來是看到她在刷桶,整只鳥大為震驚,忍不住一頭霧水地問道:“大戰(zhàn)在即,你怎么在這刷桶?”
商枝拎起水桶倒水,有點憂愁地說道:“這可不是普通的木桶,專門給鬼拌血食用的,磨刀不誤砍柴工,我把養(yǎng)的鬼喂得飽飽的,這樣打仗才有力氣?!?/p>
“我們鬼王是站在反長生一邊的,他即將出發(fā),對了,那幫九品天人到哪了?”
羽流螢說道:“盤先生附魂在海鳥身上看了眼,他們乘坐的玄武巨龜是石烈偷偷養(yǎng)在外面的,不認路,因為海霧和海市蜃樓,那幫人迷路了?!?/p>
商枝摸了摸下巴:“鬼修都會用羅盤和星斗定位,一旦海霧散去,蜃樓消失,他們很快就能找到正確的航線,就算這樣,他們耽誤的時間也不少,我們的玄武巨龜會認路,一定比他們更快趕到碧海潮生?!?/p>
“我這次來,不單單是為了和你說這件事,曲子和時綏在扶風王朝的落日澗,那里有一條神魂殘缺的蜃龍,她們兩個在夜燭明的密室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補缺蜃龍靈魂的鬼陣?!?/p>
商枝一愣:“誒,你是說玄機閣的賦魂陣么,這種陣法其實源自我們鬼修,老頭子有段時間天天逼著我學這東西,你說我又不造機關獸,學這個干嘛啊,我還以為他嫌我煩,不想養(yǎng)我,要把我打包扔進玄機閣打鐵呢?!?/p>
羽流螢說道:“玄機閣的賦魂陣法,最開始是幽山鬼王完善的,隨后又被夜燭明的師姐馮鏡加以改善,這才有了玄機閣今日的賦魂陣法?!?/p>
商枝的腦子轉得特別快,兩件事一聯(lián)系起來,她立刻敏銳地察覺了什么:“蜃龍神魂殘缺,難道和老頭子有關系?”
“咳咳,”羽流螢咳了兩聲,“根據(jù)我從曲子和時綏那里得到的消息來看,你師尊確實是導致蜃龍神魂殘缺的罪魁禍首,畢竟他從前,呃,是幽山鬼王,他的噬魂陣讓十二條蜃龍神魂殘損?!?/p>
長生殿的鬼王,有一個算一個,都是sharen不眨眼的主兒,就算是為人還算正派的艷鬼,當年也踏平了無間,差點把詭術師殺光。
“等等,你說蜃龍有多少條?”
“十二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