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知行無奈地喊他的名字:“程羽西……”
程羽西身手矯健地滾回自己的床鋪,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腦袋:“你別說我了,我已經(jīng)睡著了,”
“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怕控制不住?!眳沃杏檬謸狭藫项~頭,嘆了口氣。
程羽西從被子里探出半顆腦袋,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他忍不住問:“你以前都是怎么忍住的?!?/p>
“你在搞笑嗎?我不忍住難道還能霸王硬上弓嗎?”呂知行苦著一張臉。
程羽西抿抿嘴說:“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說你喜歡我為什么能一直不說。我就忍不住?!彼l(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呂知行后,糾結(jié)了不到一個星期就全招了。
“這個啊……哎呀……其實我也不算忍得住吧。這不是經(jīng)常被別人看出來嘛?”呂知行翻了個身,平躺著望向天花板,“我只是不敢跟你直說而已。”
過去呂知行每天都恨不得把一百句情話塞進真真假假的玩笑里講給程羽西聽。也不知道是呂知行的玩笑話說得太好,還是程羽西太遲鈍。他的那點心思竟真的沒有暴露。
“你干嘛不跟我直說???我自己琢磨多浪費時間。”程羽西忍不住輕嘆了口氣。
呂知行眼神愣愣地望著上方,很長時間都沒說話。他在書上看到有人說青春期的情竇初開只不過是一場涼風吹來的重感冒,一陣頭暈目眩鼻涕眼淚之后便會逐漸痊愈。程羽西對他來說卻像是絕癥,在他身體里瘋狂地增生出了致命的“愛細胞”。
而那些愛意像從土壤中露出來的半片殘敗蝶翼。
破碎的,扭曲的,腐朽的,骯臟的,在陽光下會反射暗啞的彩光,帶著一種美麗的毀滅意味。
“一開始,我是覺得要是真的說出來,你說不定會跟我絕交。后來又意識到對你的喜歡說不定會傷害到你,就更不敢說了。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特別發(fā)愁,心理醫(yī)生讓我多轉(zhuǎn)移注意力,所以我寒暑假總是到處晃來晃去。后來忍著忍著就習慣了。”呂知行歪過頭沖著程羽西笑,努力裝作風輕云淡的模樣,“本來我把自己想象成一團火,撲上去可能會灼傷你,就什么都能忍住的??墒悄愫茸砹司?,非要來招惹我?!?/p>
“哇靠我可真該死!”程羽西低低地罵了自己一句。呂知行就笑瞇了眼。
程羽西望著他咬了咬下嘴唇,他伸出雙手捧住呂知行的臉頰,說:“呂知行,以后呢……不要再強顏歡笑地裝作一副很無所謂樣子。高興就說高興。難過就說難過。喜歡就說喜歡。討厭就說討厭。我再給你寫一份承諾書,保證無論怎么生氣也不離開你,簽字再摁上血手印,期限一萬年?!?/p>
呂知行笑,他問:“一萬年過后能續(xù)約嗎?”
“可以?!背逃鹞鼽c點頭,說完他便笑了起來,“你安靜一點,這次換我?guī)湍?,好不好??/p>
觸碰到呂知行的時候,程羽西會一直貪得無厭地盯著他看。
他看著他繃緊了嘴角,吞咽時喉結(jié)上下滾動。程羽西覺得呂知行微微蹙起的眉頭和眸光晃動的眼又純真又性感。他看著看著會情不自禁地湊上去,像小動物一樣舔舔他的脖子和喉結(jié),或是親親他的鼻尖和嘴角。
呂知行微張著嘴,顫抖地呼出一口氣,他抬手摟住程羽西的背把他整個人都撈到了自己懷里,摁住他的后腦勺用嘴碾壓他的嘴唇,用舌頭填滿他的口腔。程羽西眼睛一閉,不自覺地收緊了手指。
他在他的手心里放了幾朵溫熱的煙花。
胖乎乎熊本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