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西用手托著下巴側著腦袋看呂知行,問:“董小姐?”
“我爸合作伙伴的女兒?!眳沃袑⑹稚系闹窈炄釉谧烂嫔希碜油罂康搅俗蔚囊伪成?,“每次聚會他都要求我當她的男伴?!?/p>
這不是有意撮合的豪門聯(lián)姻嗎?程羽西撿起了那根被扔拋棄的簽子,認認真真地插在了專門放竹簽的竹筒里,“她嘴角向下的時候是不是很美?”
呂知行低聲笑了起來,笑完后便敷衍地說了一句:“大概是算美吧?!?/p>
“哦?!背逃鹞髅蛎蜃?,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他的指尖往回收起時,指甲在桌面上刮了一下,是硬邦邦的觸感。沉默了一會兒,他又抬起臉問:“聚會什么時候?”
“這周末?!眳沃袆傉f完,服務員給他們送來了下一批的烤串。程羽西自覺地摘下了耳機,還給了呂知行,坐到了他對面的位置上,摸出手機開始查詢航班。
“你要是不著急的話,我們明天去福岡,你可以從福岡坐飛機回國。”程羽西一邊滑著手機屏幕一邊說道。
呂知行的眉頭一下便擰了起來,“我回去了,你呢?”
“我繼續(xù)往下走。從福岡到熊本,也許還會去人吉看一看?!?/p>
呂知行哼了一聲,嘴角往下墜了一點,不說話了。
“不吃嗎?涼了醬就糊嘴了?!背逃鹞髦噶酥缸郎系目敬?。
呂知行幅度很小地搖下頭:“飽了?!?/p>
他生氣了。程羽西幾乎瞬間就意識到了呂知行在發(fā)脾氣。他低下頭,不知所措地用手指扣著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背。
程羽西自己也并不好受。
他不想他走,更不想他去陪別的人。但他有什么資格,又以什么樣的身份叫他留下來呢。
他只能將這些生長在陰暗角落里苔蘚般滑溜溜的心事藏了起來,一點都不敢任性。
程羽西默默的撿起一串雞脆骨啃了起來。
嘎吱嘎吱地,他像是啃著自己脆生生的心。
友誼刺殺失敗
呂知行的脾氣像是熱帶雨林里的陣雨,嘩的一下過來,又嘩地一下就結束了。他很快地又回到了平常的模樣,但對于要不要回去始終不置可否。程羽西也沒敢再多問。
吃過晚飯后,他們一塊散著步去到附近的一家堂吉訶德買感冒藥和零食。堂吉訶德是日本有名的連鎖零售商店,經(jīng)常被戲稱為日本的代購圣地。
程羽西在來旅行之前,他媽媽把小紅書上堂吉訶德必買物品的帖子刷了一遍又一遍,給他列了條長長的清單。
程羽西當時跟呂知行蛐蛐說這么大名鼎鼎的商店,怎么也得當個景點去逛一圈。等到他真的一走進去,一下就被堆上天花板的商品晃得頭昏眼花。大到電器自行車,小到口紅雙眼皮貼,真是雞零狗碎的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