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段時間正巧撞上呂知行的母親去世了,呂知行不知所蹤。父母開始對他諱莫如深,遮遮掩掩。
然而程羽西竟然從始至終都沒有去追問。似乎在冥冥之中,他的潛意識就在想方設(shè)法地讓他避開這件事情。
程羽西再抬起眼時,看到了十八歲的呂知行坐在陽臺上,對著他微笑。
他說:“小西。你只需要明白你對我很重要。其他的一概不用去想,也不要去管?!?/p>
程羽西倏地感覺到眼眶一陣酸痛。他看到呂知行的靈魂被困在了這個陽光明媚的陽臺里,而自己在他身邊那么久,卻一直無知無覺。
在這個來自過去的夢境里,程羽西一個人站在被風灌滿的房間中,用顫抖的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抽泣了一聲之后,他終究還是痛哭了出來。
程羽西睜開了眼睛。
五感一點一點地回到了他的身體里,他看到的是很高的陌生的天花板,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聽到了旁邊儀器監(jiān)控的滴滴聲。
一個女聲從身邊傳了過來,說著帶點東北腔的中文。
“呀,你醒啦?!?/p>
程羽西追著聲音的方向望了過去,看到一張看起來很親和的圓臉。聲音的主人是一位女青年,她坐在他的床頭,探著身子打量他。
“咋樣啊?有哪兒不舒服嗎?要不要姐給你叫大夫去?”
程羽西搖了搖頭,他感覺到后腦勺傳來了一陣鈍痛,但并沒有那么難以忍受。
“真沒事???我看你剛剛睡著的時候一直在哭,挺疼的吧?”女青年關(guān)切地詢問著他。
程羽西用手背擦了一把臉頰,抹下了些還未干涸的眼淚。病床四周被掛在天花板上的簾子圍得結(jié)結(jié)實實,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他努力地支起身子,坐了起來,女青年還伸手扶了他一把。
“謝謝姐,我沒事。”程羽西說道。
女青年打量了他一會兒,確認他沒事,才接著說:“成。其實你昏迷的時候ct什么的都做了一遍,檢查結(jié)果沒啥大事兒。可能會有些腫痛,過個幾天自己就消了。過會兒主治醫(yī)生可能還會過來查看情況。因為你們是游客,這是個小地方,警察也不咋會說英語。所以警局就臨時請我來給你們當翻譯的,我姓袁,你叫我袁姐就成。”
程羽西點了點頭,乖巧地打招呼:“袁姐好。”他頓了頓,又問:“孩子呢?”
“小孩子沒事兒。多虧了你,即使摔暈了也一直抱著他。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被他爸爸接走了?!?/p>
“那……”程羽西猶豫了一會兒,他喉嚨有點發(fā)癢,吞了一口唾沫,才問出了口:“那位媽媽呢?”
袁姐用鼻子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嘆了出來,她沒有直接告訴他答案,只是聲音很輕地說了一句:“駛過來的是新干線?!?/p>
程羽西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