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知行的臉色迅速變得蒼白,他的嘴唇顫抖著抿了起來,下頜線繃成了一條銳利的線。
程羽西將呂知行的沉默當(dāng)成默認,他嘴里泄了一口氣,自嘲地笑著,眼眶卻紅得更厲害了,“對你來說我到底算什么呢?隨手可得的玩偶?”
“你不是。”呂知行的聲音抖了起來,“你為什么會這么想我?”
“我還能怎么想呢?你說的話我不知道哪句是真的?!背逃鹞饕徽Q?,眼淚便掉了出來,“我昨天還以為……我們和好了?!?/p>
程羽西說完,往后退了兩步,扭轉(zhuǎn)腳尖走了。
呂知行一直默默地跟在程羽西的后面。而那個無辜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的翟家豪,也小心翼翼地跟在呂知行的后面。
這附近除了一茬接一茬的低矮居民樓,便是一塊接一塊的綠色稻田。
名副其實的荒郊野嶺,連個便利店都找不到。
呂知行不知道怎么再跟程羽西搭建另一段交談的契機。程羽西看起來現(xiàn)在很混亂,就好像遭受了背叛。
其實呂知行自己腦子也一片漿糊。
他從始至終沒有想要瞞他,只是一直找不到一個好的機會向他坦白。
就像程羽西為了他寫了滿滿幾張攻略,呂知行也想為了他用腳去丈量出了更好的路。
他想親自為他找出更好的風(fēng)景。
這就是為什么他特意地在一年前的夏天,借著東京夏令營的機會,在這里逛了一圈。
前一夜程羽西說出的那句“不是
呆呆獸公園
報站的廣播聲將程羽西的思緒猛地拽了回來,連同他的身子仿佛也被拉扯了一下似的頓了頓。因為聽不懂日語,
他只能急急地查看手機的導(dǎo)航,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到站了,便手忙腳亂地下了車。
程羽西走到出站口的時猛地停住了腳。
因為整理書包的中途發(fā)了會兒呆,自己的錢包好像放在了座椅上沒有收回來。如今那只錢包大概正唱著“再見了爸爸,今晚我就要遠航”,然后跟電車一起駛向了程羽西不知道的某個遠方。
他翻了翻書包,確認了錢包確實沒有收回來,然后重新認識到了目前殘酷的境況。
身上唯一的一點資金跟著電車私奔了,書包里的水瓶也空空如也。如果不是手里捏著呂知行給他買的小企鵝交通卡,他甚至走不出這個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