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配套設(shè)施一樣,醫(yī)院的附近通常都經(jīng)營著花店。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一家。程羽西沒讓呂知行跟著,自己下了車,沒過一會就抱了一束百合花束回來了。
呂知行偏頭看了一眼程羽西,指尖碰了一下百合纖長的花瓣,用很輕的聲音說:“小西,你真好?!?/p>
程羽西沖著他抿著嘴溫柔地笑了,伸出手捏了捏呂知行的手指。
他們向袁姐道謝和道別,重新回到了昨天他們轉(zhuǎn)車的站臺。
電車很快就來了。呂知行先站了起來,對程羽西說:“走了喲?!?/p>
“嗯?!背逃鹞魇嵌字?,他正掌心相合,閉著的雙眼,輕聲回答道:“我知道了?!本o接著他緩緩睜開雙眼,站了起來。他腳下的白色運動鞋被陽光涂上了一層淡黃色。
“晚安?!背逃鹞餍÷暤卣f了一句。
那雙運動鞋往后退了一步,扭轉(zhuǎn)腳跟,一步跨過站臺與電車之間黑乎乎的縫隙,跟另一雙運動鞋并排站在了一起。
車門合上了。電車緩緩發(fā)動,速度越來越快,哐當哐當,一節(jié)節(jié)車廂順次駛離了站臺。
站臺上空無一人。
一根柱子旁邊安靜地躺著一束白百何花束。
花瓣在電車帶起的風中微微晃動了幾下。
有陽光斜斜地落在了上面。
當電車駛離了那座小城鎮(zhèn),程羽西覺得他們倆好像從擱淺狀態(tài)中再度回到水里的魚,終于可以重新呼吸。發(fā)生在小車站的一切,像一個巨大的秤砣,沉的,重的,黑漆漆的,一股腦全壓在了他們的身上。
然而隨著電車的前行,那些不堪重負的重擔,好像一件一件地剝落下來。時間又向前滾動了起來。
他們的身心都受了一點傷,腦子里一片混亂,相擁著痛哭了一場。
可是沒有人提出說要暫停旅行。
兩個人默契地選擇了重新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