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們應該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下?!背逃鹞骱苷J真地咬著字說。呂知行也許會覺得沒必要,但他實在需要時間緩沖。程羽西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甚至帶著一點哀戚。他提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過分的要求,“你能不能別去日本了?”
“憑什么?”呂知行眉間蹙起很小的一點褶子。
“反正你又不差這點錢。”
“你欺負有錢人是吧?!?/p>
這話聽著多新鮮啊,我還能欺負得了你了。程羽西心里的那點心虛頓時被冒出來的怨氣覆蓋了。
呂知行走了過來,坐到了程羽西的旁邊。他兩只手撐在身側(cè),往后仰了一點身子,側(cè)過臉看著程羽西,“我真的喝多了,不是已經(jīng)向你道歉了嗎?”
程羽西把身上的毛毯裹緊了一些,小聲地“嗯”了一聲。他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合理。呂知行也付了同樣的錢,自己憑什么不讓他去呢。
他的心軟了一些,決定把這個事情先放一放,先硬著頭皮去日本,其他的回來再說。
看程羽西沒有反應,呂知行嘆了口氣,抽回一只手撓了撓額頭,非常真誠地提議:“要不……下次讓你捅回來?”
“下次?”程羽西愣了一下,剛軟下的心頓時變得邦邦硬,他不可置信睜大了眼:“你居然還想有下次?!”
“看你一臉吃了大虧的樣子,我以為你在意這個?!?/p>
“謝邀,不捅?!背逃鹞骼渲樝崎_毛毯,翻下了床,徑直走進浴室。
他其實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在意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從呂知行身上得到什么答案。
他只覺得生氣。
好像在他們倆這段關(guān)系里,只有他一個人在苦惱,在糾結(jié),在耿耿于懷,而對方卻無動于衷毫不在乎。
這人簡直不可理喻。程羽西咬牙切齒地想著。
我要跟他絕交!
從日本旅行回來就絕交!
寶貝兒
上午十點半,兩個人在胡亂地塞了一口早餐后,一塊乘坐網(wǎng)約車去機場。
程羽西覺得無論從經(jīng)濟上還是速度上地鐵都是更為優(yōu)質(zhì)的選擇,可呂大少爺并不想擠星期六的地鐵,他豪擲千金約了一輛豪車。
然后他們就在便秘般的車流里堵了個半死。
因為出發(fā)時間早,呂知行也不著急。他拿出薄荷糖問程羽西吃不吃,程羽西沒理他。過了一會兒,他又拿出switch問程羽西要不要玩星之卡比,程羽西還是沒有理他。
前方的紅燈亮起,司機輕踩剎車,緩緩停在了十字路口前。
呂知行的耐心終于也在這里亮起了紅燈。
“你差不多行了。”呂知行沒好氣地說,“昨晚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你在這里跟我生什么悶氣?!?/p>
程羽西終于有了些反應,但他的反應是針對前面的網(wǎng)約車司機的。因為他分明看到前面這位年輕的司機師傅忽然歪了腦袋,以一個落枕般的姿勢將耳朵湊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