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我們看到了日本貍貓
,比如在太宰府抽到了大吉,再比如……一直以來天氣都還挺好的。如果這些都不算的話……”程羽西偏臉看呂知行,笑了起來,“至少我告白挺順利的,對吧?”
呂知行抿住嘴沒再說話,抬手輕輕摘掉了黏在程羽西嘴角的細屑。
他們買了花,帶了堂哥準備好的點心盒,到達了山田夫婦的家門口。這是一座二層的木質民居,外面由斑駁的石頭圍墻圍著。雖然打理得整潔干凈,卻還是能看得出這座房子的年紀已經非常老了。
摁響門鈴之后,程羽西悄悄地囑咐了呂知行說在別人家做客還是得收斂一點,不能做太過親密的事情。
呂知行斜睨了他一眼不客氣地擠兌他說:“你腦子里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呀程羽西。我可什么都沒想要做。反正我都喜歡你這么多年了,也不差多忍那么一會兒?!?/p>
程羽西沒接他的話,他故意別開腦袋不去看他,然后偷偷摸摸地紅了臉。
出來開門的是山田先生。山田先生七十歲出頭,頭發(fā)已經花白了,但人看起來還是精神抖擻的。他先是站在門口淺淺地鞠了一躬,樂呵呵地走了出來替他們搬行李。
兩個人回禮之后趕忙擺擺手表示自己能搬。
“歡迎你們呀。累了吧?吃晚飯了嗎?”山田先生忙不迭地讓開路請他們進屋。
“沒事,我們不累?!眳沃行χ阎?。
程羽西因為聽不太明白,他一聲不吭地拎著行李跟著他們。
他們順次走進屋子,在不大的玄關處脫下鞋子。
山田太太拄著拐杖站在走廊盡頭的客廳門口,她有一雙明亮美麗的眼睛,一頭銀發(fā)整整齊齊地盤著,笑意盈盈地望著他們。她的腳邊有一條黑色的柴犬,慢悠悠地搖晃著尾巴盯著他們看。
程羽西向她行了禮,抱著花和點心走了過去,交給了山田太太。
山田太太早就已經倒好了茶水,備好了點心和水果,放在客廳的小矮桌上。她熱情地用英語說了歡迎的話,并請他們坐下來吃些點心。她的聲音溫軟,說英語時帶了一點口音,但很容易聽懂。
程羽西的祖母很早就去世了,他對祖母幾乎沒有印象。
他望著山田太太笑瞇起的眼,眼尾邊上幾路深深淺淺的皺紋,突然對祖母這個詞有了具體的概念。
四個人坐在一塊圍著矮桌坐了下來,英語日語混雜著聊天。
山田太太曾經在高中任職過英語老師,而山田先生是大學的教授。兩個人沒有孩子,年輕的時候喜歡在全世界四處旅行,接觸了許多不同國家的人。只是上了年紀之后,山田太太的腿腳變得不太方便了,山田先生便提前退休,帶著她回了老家。
在這里他們申請了一些國際交流志愿者的項目,偶爾接待國外來留學交換的學生。山田太太已經無法再出遠門了,山田先生覺得至少遠道而來的客人能帶來一些來自遠方的故事,他希望她不被腿腳束縛,永遠有新鮮事可以聽。
他們收養(yǎng)了一只黑色的柴犬,給它取名庫洛。收養(yǎng)庫洛的時候它已經有七八歲了,山田太太說反正他們也不年輕了,誰也不能嫌誰老。
“現(xiàn)在庫洛已經是十三歲的老頭子啦。除了每天早上出門散會步,就不愛動彈了?!鄙教锵壬呛堑貙λ麄冋f道,伸出手摸了摸躺在他腳邊的狗。庫洛能聽懂似的,用鼻子粗粗地噴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