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嘉一低頭,他踩到了躺在地上的人的手。
那人的手指微微曲起,天空中最后一絲余暉落在他臉上,切成陰陽的兩半,沒有神色的眼珠與況嘉一對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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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里寫明白了沒有,其實是小嘉自己后退了一步,所以他才踩到了那個人的手。
刮涼粉
接著發(fā)生的事很混亂,每個人都很忙,紅藍色的燈不斷閃爍。
況嘉一看到穿白衣服的,藍衣服的,黑衣服的人,他轉頭去找,四下都找不到謝綏抑。
謝綏抑也受傷了,要醫(yī)生給他包扎。
況嘉一抓住穿白衣服的人想對她說話,卻被扣著肩膀,押送進另一輛車里。
狹小的房間只有一張單人床,沒有窗戶,看不到光,也分不清時間。
況嘉一坐在床上,面對著灰暗的墻,不敢睡覺。
明明是閉上眼,眼前卻浮現(xiàn)出躺在地上的那個人的臉。瘦到面部凹陷,臉色灰黑,皮膚上爬滿了痤瘡,眼睛里瞳孔只有針尖那么大,盯著況嘉一不放。
況嘉一用的力氣絕對不至于把他敲死。
垂在腿上的手不自覺地顫抖,況嘉一看著自己的手,緩緩低下頭。
再被拉出來時況嘉一不知道已經(jīng)過去多久了,審問室的燈太刺目,他不適地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看到了鄧瑩。
鄧瑩看到?jīng)r嘉一的瞬間站了起來,揪住旁邊人的衣領顫聲問:“誰允許你們剃他頭發(fā)的?我兒子是罪犯嗎?你們把他頭發(fā)都剃了,誰允許你們這么做的?”
她的聲音隔了很遠才傳進況嘉一的耳朵,他本來想抱抱鄧瑩的,但鄧瑩跟旁邊的人糾在一起,況嘉一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頭。
頭發(fā)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剃的,剃得粗糙不勻,手掌被發(fā)根扎的有些癢,況嘉一就放了下來。
鄧瑩撲過去抱住況嘉一,一下一下摸他的后腦勺,“對不起,媽媽來晚了。”
接到通知時她在南半球,天氣惡劣導致飛機無法起飛,鄧瑩想盡一切辦法,還是花了三十多個小時才落地遠溪。
況嘉一搖搖頭,按住鄧瑩的手想要她別摸了,因為觸感不好。
“餓不餓?是不是這幾天都沒睡好,媽媽帶你回家?!?/p>
警察攔住人,“抱歉,嫌疑人不能走?!?/p>
“什么嫌疑人,嘴巴放干凈一點?!?/p>
“女士,你冷靜一點?!眲倓偙凰咀∫骂I的男人說:“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他確實不能走?!?/p>
“你調查了嗎?你們調查了嗎?”鄧瑩沖著滿屋子的人厲聲問,“三天沒有結果,我只看到我兒子頭發(fā)被人剃了,你們是怎么執(zhí)法的?還有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