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爸干的!”
林株開了個口,后面的話傾瀉而出,“都是謝坪那個混蛋的主意?!?/p>
“你爸當時答應我,只要我給他五十萬,他就告訴我你在哪,讓我?guī)阕?。”林株恨恨地說:“但他又跟那幫要債的勾結,從他們那套了二十萬,把你賣出去當試驗品?!?/p>
“那些人吸了d,又給你注shele藥,況嘉一當時為了救你,打死了那個人。”
謝綏抑怔住,因失血而產生一陣一陣的眩暈,他抓住沙發(fā)后背,說:“他不會打死人?!?/p>
“是,人確實不是他打死的?!绷种甑难劬σ蚣臃撼黾t,“他是吸藥吸死的,但你爸說只要把責任推給況嘉一,我就可以毫無阻礙地帶你走,他們也可以全身而退。”
“他用錢把警局里里外外的人打點好,逼著你和另一個人簽了指證書?!?/p>
謝綏抑臉上出現幾秒的空白,問:“我簽了?”
“你簽了?!绷种旮嬖V他:“你當時意識不清醒,簽完我就帶你走了,因為你必須馬上治療。”
“那況嘉一呢?”
“他還在看守所里?!?/p>
謝綏抑低頭,注視自己的手腕,血淹沒了刀鋒,手臂好像已經麻掉了。
神經連向心臟,整個xiong腔都傳來一種遲緩的鈍痛。
初見之時,他以為況嘉一是拋下他的那個人,而事實上是謝綏抑親手簽了指證書,把況嘉一送進黑暗里。
盡管他不知情。
“還有嗎?”謝綏抑沙啞地問。
“沒有了,后面我沒再去了解,但況嘉一媽媽有關系,她可以保況嘉一沒事?!?/p>
“是嗎?”謝綏抑自言自語,想到周任航說的‘剃了頭’,‘進醫(yī)院’,那又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我還存了照片和視頻,怕謝坪到時候反悔反咬我們?!绷种臧矒崴澳阆忍幚韨?,媽媽去把照片和視頻找出來給你看好嗎?”
謝綏抑坐在沙發(fā)上,手被醫(yī)生緊急處理包扎,林株從樓上下來,把找到的照片和視頻遞給他看。
第一段視頻是事發(fā)現場,他看到況嘉一一個人站在墻邊,警車的燈不斷閃爍在他身上,白色的短t被風吹得揚起來,他好像在找什么,臉上是無盡的迷惘和困惑。
接下來就是照片,有謝綏抑,有那兩個人,還有謝坪。
謝綏抑對他們都沒興趣,手指在手機上不斷劃過,最后一張里,終于在左邊看到了況嘉一。
照片是隔著門縫拍的,況嘉一坐在椅子里,好像在垂眼看什么,謝綏抑的目光一直定格在他頭上,他能看到光小范圍地在況嘉一頭皮上反射。
他的頭發(fā)都被剃了。
謝綏抑指尖懸在屏幕上,輕輕顫動,他不敢隔著屏幕去碰況嘉一,照片里人還沒有他的手指大,安靜地坐在那,謝綏抑感覺自己的呼吸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掐在喉嚨里。
照片不知道怎么突然放大,顯示出桌面上況嘉一正垂眼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