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高手臂,謝綏抑也跟著抬高,兩人的視線在這空檔里撞在一起,況嘉一愣住了。
謝綏抑眼睛里的情緒已經(jīng)稱不上是討厭,況嘉一甚至看到一股恨意。被像仇人一樣盯著,四肢仿佛被浸潤在冷水里,心也跟著下沉。
況嘉一咽了咽,發(fā)現(xiàn)喉嚨有些苦。
慢慢放下手臂,謝綏抑用力,況嘉一便跟著他一起走。
兩個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在初春末冬的夜晚街頭,一只手緊緊地握著另一只。
走了十多分鐘,路燈與路燈之間的間隙越來越大,樓房與樓房之間卻挨的更緊。
看不見高樓,窗戶小且擁擠,遠(yuǎn)遠(yuǎn)地還有東西一直在響,不知道是哪里傳來的吱呀聲。
經(jīng)過一處欄桿,況嘉一看到一截臺階,延伸至地下,仿佛這是一個深不見底洞穴。
他頓了下,謝綏抑腳步未停,仍然拽著他往下走,走進(jìn)黑暗里。
到?jīng)]有燈的走廊盡頭,謝綏抑拿出鑰匙,打開門,率先進(jìn)去按開燈,他站在門口,影子將況嘉一罩住。
謝綏抑冷冷地望著他。
況嘉一遲鈍地意識到,這里應(yīng)該是謝綏抑的家。
一眼就能望到頭,一張床和一個書桌是這個屋子里為數(shù)不多的大型家具,擠占了大部分空間,頭頂?shù)逆u絲燈泡有些接觸不良,閃了幾次后終于穩(wěn)定下來,昏黃的點亮這間破舊的房。
況嘉一垂下眼,看著兩人的鞋子。
謝綏抑從他的頭頂看向況嘉一垂在身側(cè)的手,他摁緊門框,把況嘉一扯了進(jìn)來。
況嘉一被帶到椅子旁,摁著肩膀被迫坐下,謝綏抑隨后提來了一個小箱子,擰開臺燈,蹲在他面前。
況嘉一縮了下腿,手再次被抓過去,謝綏抑對著臺燈檢查他的左手,細(xì)長的血流已經(jīng)凝固,變成一條條猙獰的血痂。
謝綏抑卷起他的袖子,手腕骨往上有兩條很深的劃傷,血就是從這里流出來的。
他找出shi巾先把血痕和灰塵都擦掉,然后才取棉簽,沾了碘酒,將要擦到傷口上時他瞥了眼況嘉一。
況嘉一正聚精會神地盯著,另一只手抓住椅子邊緣。
謝綏抑轉(zhuǎn)而去拿手機,單手敲了幾個字,遞到?jīng)r嘉一面前。
【你可以說話?!?/p>
“說什么?”
【隨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