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也沒其他辦法,唯有干坐著。小白相手機連續(xù)響了好幾次,他接了,低聲下氣給那邊賠不是,說快了快了,不是別人,天梁的事情呀,我總歸不能丟下他一個吧。
掛斷后,他不好意思抓頭發(fā),“我老婆查崗。”
徐運墨沒接話,他這時想到小白相和夏天梁是職高的同學,還做過對方伴郎,轉頭問:“夏天梁讀職高的時候是不是就開始穿孔了?”
小白相似乎掂量了一下能不能回答這個問題,開口道:“是啊?!?/p>
“他為什么要穿?”
“這個……具體我也不曉得,那時候流行打洞,大家就都去弄了,我也打過的,但天梁……”
他語塞,估計又在糾結該講出多少實情,“他打得比較頻繁一點?!?/p>
徐運墨沒指望夏天梁少年時代是三好學生,從流露出的一些信息來看,夏天梁肯定有過令人不省心的時期,但不至于讓一個舊同學這么難啟齒吧。他剛要追問,值班民警過來提醒,說這位同志,停車場那輛白色雪佛蘭是你的嗎,堵住后面的車子了,麻煩你挪一挪。
話題被打斷,小白相明顯松口氣,徐運墨只好作罷,先去配合移車。
再回來,派出所門口出來三個大塊頭的中年人,走路時怒氣未消。被他們擋在后面的是夏天梁,面孔發(fā)白,看得出是狠狠吃了一巴掌,左邊臉還有點紅腫。
他表情空洞,先見到小白相,與他說了什么。小白相搖搖頭,掏出空空蕩蕩的口袋給他看,說我也抽完了。
夏天梁神色多兩分失望,蹲到地上,手指伸進頭發(fā),將本就蓬亂的卷毛弄得更散了。
小白相看他這樣,重重咳嗽兩聲,試圖提醒什么。
你嗓子不舒服?夏天梁抬頭問。緊接著小白相身后的陰影里踱出一個人,夏天梁看清是誰之后,整個人僵住,面色更白,襯得左臉頰那個巴掌印愈發(fā)明顯。
徐運墨感覺那道印子像打在自己臉上,他心里疼。然而剛走過去兩步,夏天梁居然什么都沒說,扭過頭不去看他。
這動作即刻點燃徐運墨的炸藥包引線,“你這是什么意思,當看不見我?”
夏天梁不動,隔了幾秒才回頭,他看一眼小白相,對方立刻望天,裝神游。
再對上徐運墨時,夏天梁恢復平靜,“不是說要在那邊待兩天嗎。”
所以信息看過了,故意沒回。徐運墨xiong口悶,生出一股強烈的沖動,只想把夏天梁立即抓進車里。礙于外人在場,他按捺住,繃緊嘴唇,“我接到電話之后就趕回來了,上車,我送你回去?!?/p>
夏天梁慢吞吞地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低頭挪到小白相后面,“他送我?!?/p>
我送?我怎么送?小白相趕緊把他推出去,“我騎共享單車來的!”
兩人還在那邊小聲啰嗦,爭什么你我,徐運墨早已忍耐值見底,他拉下臉,忽然沉聲:“夏天梁,上車,我就說這一次?!?/p>
酸辣湯
調解書簽過,夏天梁同意賠償對面五千塊錢,作為醫(yī)藥費和誤工費。
他也真有本事,就那么一按,將一米八的大塊頭搞得頭破血流,聽說在醫(yī)院縫針的時候還在哼哼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