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梁本來不想讓他攪家里的混水,還是徐運墨堅持,說一定要陪,他才妥協(xié)。
當(dāng)天的航班時間都太晚,兩個人改坐高鐵。途中,夏天梁很安靜,但徐運墨感覺到他神經(jīng)高度緊張,全程都在無意識咬手,最后實在看不下去,強硬地制止,兩只手掰過來一瞧,果然,從手指到虎口全都是咬出的一道道齒痕。
不疼啊。徐運墨幫忙揉,夏天梁沉默許久,突然埋頭到他肩膀,隔著衣服很輕地咬了他一下。
那一口落在肩頭,牙齒磨著衣料的感覺有些癢。徐運墨下巴蹭到夏天梁的頭發(fā),聽見他低低的聲音,謝謝你陪我。
徐運墨動了動肩膀,讓夏天梁靠得更近。只要有需要,他當(dāng)然會陪著他,哪怕放棄一些東西。
四個半小時到站,北京已是傍晚。
學(xué)校那邊給了醫(yī)院地址,兩人趕到住院部,查詢病房號之后,坐電梯,上升到一半之后,夏天梁又開始咬手。
這次徐運墨也攔不住了,到病房,正好有人出去,門開著。角落病床躺著一個男孩,人有些虛弱,一頭卷發(fā)也是亂蓬蓬的。
床邊坐著天笑,徐運墨見過,對她有印象。女孩低聲問了男孩什么,對方搖頭,扯著嘴角回一句話,換來女孩皺眉,懲罰似的打他一拳。
打完好像消氣,兩人笑起來,雙胞胎雖然一男一女,但長得足夠相似,兩張笑臉像在照鏡子。
雙份笑容在看到病房門口的人時,同時撤去,床上的天培率先移開視線,天笑則沉下臉,表情寫滿不歡迎。
夏天梁路上焦急,恨不得立即下一秒就飛去北京。然而真的到了,他卻止步不前,站在病房外面一動不動,還是徐運墨在后面推推他,他才仿佛醒過來,慢慢往里面走。
踱到離病床四五步的位置,夏天梁不再靠近,隔了一段距離,問:“身體還好嗎?”
天培垂眼不看他,只發(fā)出一個嗯字。
一旁的天笑發(fā)現(xiàn)徐運墨也在,用上審視的目光,大概猜到了他作陪的用意,將其理解為夏天梁的同黨,嗤一聲,態(tài)度并不友好。
三個夏家人都沒說話。隔壁床倒是熱絡(luò),本地一對小情侶嘰里呱啦說個不停,京片子流利,正在討論出院之后去哪里吃頓好的。
這給了夏天梁一點不入流的靈感,他輕聲問:“吃過飯了嗎?”
天培不做聲,是天笑代替說了:“你來干什么?”
“學(xué)校那邊打電話給我,說你要去非洲做公益項目,打了疫苗身體——”
“對,但現(xiàn)在沒事了,天培有我陪著,你也看過了,可以走了。”
天笑不讓他解釋更多,直接下逐客令。講的時候,天培抬頭看了她一眼,最后什么都沒說,表達出相同的態(tài)度。
這讓夏天梁進退兩難,他張嘴想講話,卻還是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