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梁動作一頓,轉(zhuǎn)身見到徐運墨,顯然候在門口多時。
他挪開視線,“還沒睡啊?!?/p>
“在等你,”對方杵在門口不動,“有事和你說?!?/p>
夏天梁向下看地板,“明天好嗎?我有點累了。”
“不行?!?/p>
徐運墨斬釘截鐵,“必須今天說,你要是累,躺床上聽也可以?!?/p>
夏天梁抬頭看過去,還以為徐運墨開玩笑呢,實際沒有。他輕輕嘆聲氣,卻沒再拒絕,收起鑰匙進徐運墨家,坐下后拿出薄荷糖,含兩粒進嘴里。
“你說吧。”
徐運墨坐到他身邊。下午周奉春發(fā)完滿屏的省略號,電話跟著來了,接起來劈頭蓋臉一句:你等著,這筆顧問費你死活要結(jié)給我。
他恨鐵不成鋼,給徐運墨舉例,說一頓飯你本來吃得熱火朝天,結(jié)果因為別人的什么事情,碗一扔不吃了,中間也不拿去微波爐熱一熱,現(xiàn)在繼續(xù)吃,倒要嫌棄菜冷了。
徐運墨不解,說好吃的話,我不會嫌棄冷掉的。
你真當我和你講吃飯呢!隔著電話,周奉春吐血三升,只得轉(zhuǎn)回大白話:專心不是壞事,但你每次一忙自己的事情,就什么都不管,只顧自己做得昏天暗地,完全不理外邊。等忙過了才想著找人,怎么,人家只配在你閑的時候被想起來?
當然不是。徐運墨聽懂了,再去琢磨夏天梁那幾條信息,表面上的體恤都變成了被冷待的失望。
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愧疚更深一層。晚上在家,徐運墨硬撐著等到十一點多,樓道響起腳步聲,立刻開門,正碰到夏天梁摸鑰匙。
兩天沒見,怎么看起來人都瘦了。他清嗓子,照本宣科念道:“這幾天忙著做事,只想著自己,沒考慮到你的感受,約好在家吃飯都沒顧上,你肯定心里難過,生我的氣。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補償你,今晚——還有明天,時間都給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下午打個草稿,周奉春檢查,打回去改了兩遍才過,本來還被要求加一句我太笨了,被徐運墨偷偷刪了。
讀完,夏天梁看他一眼,垂頭沒有反應。
按照正常邏輯,夏天梁要么原諒他,要么發(fā)脾氣,不說話什么意思。兩條路都沒走通,徐運墨卡住了,還好夏天梁沒停太久,出聲問:“什么都可以?”
萬一讓他摘星星摘月亮,還是超出能力范圍了,徐運墨決定嚴謹一些:“我辦得到的那種。”
夏天梁應兩聲,看來是在考慮,許久后提出:“我想聽你唱戲?!?/p>
“什么戲?”
“燕燕做媒。”
“你想得美?!?/p>
徐運墨一口回絕,幾乎是下意識抗拒,不過說完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