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惑地看著他的背影,心臟不知為何隱隱作痛,情不自禁地朝他走近,腕部卻猝不及防地被扣住,被他抵在窗前。一只手撫上我的臉頰,將潮shi的發(fā)絲一把抓起,拇指卡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仰起頭來,對上月光下那雙凜冽的藍眸。
“拿了一千金銖,你不應(yīng)該過得很好嗎?臉怎會弄成這樣?”
一千金銖?
一陣寒風(fēng)襲來,我的頭病突然發(fā)作起來。
如同每次發(fā)作之時,頭顱像被萬針扎刺,我疼得說不出話,腦子一片混亂,只顧緊咬著后槽牙,只怕自己一發(fā)出聲音,便會控制不住地哭出來。在家中我便是那樣,受不得疼,又不想喝多了曼陀羅湯上癮,便生生熬著哭一整夜,害得養(yǎng)爹也守著整夜不眠。
嘴巴是忍住了,眼睛卻忍不住,淚水不爭氣地溢了出來,順著臉頰往下淌,打shi了圣君掐著我下巴的手指。
他的手指一抖,掐得愈發(fā)用力,語速變得急促:“你哭什么,是我說錯了嗎?你沒有拿嗎?可我明明親眼見你……”
我疼得想要錘頭,卻被他牢牢攥住了雙手。
他盯著我“是覺得冤枉、委屈嗎?那你和我解釋啊,我聽著!為何你前腳剛走,我便被抓,你拿著那一袋金銖登上馬車,回頭看我之時,心里在想什么?你說??!”
“嗚…”頭痛欲裂,我哀求道,“放開……”
“放開?”他似咬牙笑了,“休想。”
頭痛得愈發(fā)厲害,腦海深處像有什么要翻涌上來,卻在此時,聽見腳步聲從走廊盡頭傳來,他手指一松,我便險些順著墻滑坐下去,循聲望去,是幾個紅衣祭司。
“圣君!”為首的那個看見圣君,立時加快了腳步,走到他面前,幾人都齊刷刷跪了下來,我認出其中兩個,便是送我進宮的,一個面相和善的胖子,一個神情陰冷的瘦子。
“圣君怎會來我們的寢舍?”
注意到我的存在,幾個祭司都不由露出了奇怪的神情。
“我夜半出來小解的?!蔽彝崎_房門,沖進門內(nèi),伏在地上以頭撞地,只將自己撞得險些昏過去,頭疼才漸漸消減。我翻過來,仰躺在地上,閉上雙眼,腦子里不住徘徊著圣君說的那番話。圣君以前是與我相識嗎?
還是和王上一樣都是認錯了人?
“已至月末,你們不是需本尊賜血嗎?”
我頭昏腦脹地胡思亂想著,忽然又聽見圣君的聲音。
“圣君竟主動來找我們?這可……”
“多謝圣君!我們這幾日正難熬得很,圣君肯定是看出來了!”
“多謝圣君體恤!這,這次可否……多賜些?”
“是啊是啊,自從圣君堅持只許我們用那些十惡不赦的死囚作法器,我們遭受反噬的風(fēng)險便大了許多,若是教皇知道……”
“知道了,此次會多賜你們些,只要,你們把嘴閉牢?!?/p>
“多謝圣君,卑下們定不會亂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