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親阿娘,那女人大抵不是尋常的人類……可不論她是妖是魔其他的什么,虎毒尚不食子,她卻拿我當誘餌,親自設(shè)下陷阱,想要傷害、甚至或是想要殺掉自己的親子。吞赦那林雖然似乎對那白發(fā)女人懷著刻骨的恨意,可他的心里,又怎會一點都不難過?
我抱緊了他,輕撫他的后背,陷入了沉思。
那白發(fā)女人是明洛的繼母,明洛被她煉成了惡水煞,將我從吞赦那林身邊劫走,引來吞赦那林,暗算了他……這一切足以說明,明家的目標,原本就不是為了讓明洛起死回生,而是沖著吞赦那林去的。
這一切從始至終,是不是都是一個安排好的局?
我的腦海里電光火石的閃過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一幕幕,疑惑叢生,思維也不禁發(fā)散開來。如果明洛是這一早就安排好的局里一枚棋子,那我與他的相遇,與他的糾纏,乃至他的死,是不是都是計劃好的?
可就算她通過明洛了解我的性情,預測我會因想要散心前往蘇南,料定我在前往林海的路上會截停那輛貨車,與吞赦那林的替身人偶產(chǎn)生交集,可她又怎么能夠預見到,我會因想要畫吞赦那林而對他窮追不舍,吞赦那林會喜歡上我,會為了我,以身犯險呢?
她難道是有什么神機妙算的能力,能窺得天機嗎?
吞赦那林強大到?jīng)]有弱點,她就給他制造一個弱點。
”吞赦那林,”我喃喃道,“我想明白了,我是個棋子,是你的母親為了對付你布下的棋子,這一切都是她計劃好的……”
“我知曉?!彼皖^,吻住我的額心,冰涼的一滴血淚落在我的唇上。
我心尖一顫:“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他沉默不答,卻又有一滴血淚砸在我心口。
仿佛一顆重石砸入我的心湖里,亂了波紋,也激起一絲難以言喻的痛楚,使我情不自禁地逐那石子而去,想要剖開那塵封的河床。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傷害自己的親生兒子?”我捧住他的臉,忍不住發(fā)出一個接一個的疑問,“你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吞……”
嘴唇被驀然封住,顯然是要阻止我的連環(huán)發(fā)問,他扣緊我的后頸,唇舌與我嚴絲合縫的相嵌。他越這樣回避我的問題,我便越想知道,雙手抵著他xiong膛,試圖迫使他退開,可他扶著我腰身的大手便突然下滑,將我臀部一托,將本來就與他面對面的我抱到了他的腿上。
將我吻得氣喘吁吁,頭暈?zāi)垦?,他才挪開嘴唇。
“你先前說,要想想,以后如何與我相處。你可想清楚了?”
——這家伙轉(zhuǎn)移話題呢,我才不上當!
我喘息著,負氣搖搖頭,故意激他:“沒想清楚。你什么都不肯告訴我,不肯讓我了解你,卻強行與我上床,同居,限制我的自由,逼我和你做夫妻,弄得我像個xingnu一樣,你讓我怎么想清楚以后怎么和你相處?你要是個人,就是在犯罪,我肯定是把你告到去坐牢的!”
他尤帶血痕的雙眼瞇起來,微微一哂,似乎被我逗樂了,托起我的下巴:“幾日前你那樣生氣,是氣我許旁人畫我,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心知他想聽的答案是什么,我卻抿緊唇,一面是想和他較勁,一面卻是因我自己也無法十分確定,我現(xiàn)在對他到底懷有什么樣的感情。之前我從未對別人產(chǎn)生過因他而產(chǎn)生的種種情緒,所以無從比較和分辨。興許,我過去是一心沉浸在對藝術(shù)的狂熱里,從未學會如何愛一個人,也不知愛一個人是怎樣的心情,在感情上一直是蒙昧的,如同未破蛹的幼蟲,可我尚未生出翅膀自己探索,就被吞赦那林抄了近道,將我直接剝了出來。我沒能自己長成健全的形狀,便困縛在他織就的大網(wǎng)里,又該怎樣摸索出愛情本來的面貌呢?
“我不知道。”我嘟囔道,“反正你不回答我,我也無需回答你,咱倆誰也沒吃虧,就算扯平了,你以后愛給誰畫給誰畫,我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