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提醒?!蔽倚牟辉谘桑八膫€方向走了?”
男生搖搖頭:“我當(dāng)時只是往窗外看了一眼,沒看清。你給他打個電話不就知道了,干嘛非要親自出去找啊?”
……吞赦那林要是有手機倒好了。
“他可不是嚇你哩,小阿郎……鎮(zhèn)子上是才死過人,還不止一個,據(jù)說死的那些人的血還有肚腸都沒了,嚇人得很,鎮(zhèn)上的人夜里都不敢出去?!北澈髠鱽砼o(hù)士微微發(fā)顫的聲音,“我聽村上的老人講,是有僵尸吃人哩。”
我心里一悸,不由想到了在林海里遇見的那些“尸奴”,下意識朝窗外望去。那些“尸奴”游蕩到了這座鎮(zhèn)上來了嗎?
怔神間,一個本子突然被遞到眼前。
”秦染老師,你是秦染老師吧?你好,我叫莫唯。你可能對我沒印象,但前陣子我在你的《葬》畫展上見過你,還給你送過花,當(dāng)時沒來得及找您簽名,您現(xiàn)在能給我簽個名嗎?”
認(rèn)識我的?我一愣,抬眸見那男生雙眼亮晶晶的:“我很喜歡你暗黑風(fēng)的那些畫,太震撼了?!?/p>
他說的是我在明洛離世后的那三個月里畫出的作品,因為是純粹是我最抑郁和暴躁的時期的情緒宣泄,可以說是瞎涂亂畫,毫無美感可言,因此收獲差評一片,沒有一張是拍出去的……我倒是真沒想到能在這兒遇見喜歡這個系列的人。
“謝謝……”我有些遲疑地接過筆,在他的本子上簽了名,“呃,莫唯,你…也是……江城人?來這么偏遠(yuǎn)的地方做什么?”
“工作呀!”他露齒一笑,收起本子,拇指一戳旁邊的一個攝影器材包,“我是個靈異探險up主,來這兒取材的?!?/p>
原來如此,怪不得會喜歡“葬”系列。
“秦染老師,你又是為什么來這兒???找靈感嗎?”
“算是吧?!蔽尹c了點頭,感到有點眩暈,身體晃了晃,他忙架住我坐到床上,“護(hù)士姐姐,這里有吃的嗎?”
幾口熱米漿下肚,眩暈感頓時減輕了不少,食欲也來了。我狼吞虎咽地吃掉手里的熱紅薯,無意瞧見那男生看著我直笑。
“你…笑什么?”
莫唯搖搖頭,眼神閃爍:“我是沒想到,秦染老師原來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高冷,還挺,挺……你嘴邊上沾了紅薯。”
我抿唇,擦了擦嘴角,沒接話。大抵是在那次畫展上我過于沉郁,所以給人留下了“高冷”的印象。
“你的手機方便借我一下嗎?”我問。墜崖后失聯(lián)這么久,我的養(yǎng)父母和親友們應(yīng)該都急瘋了,恐怕已經(jīng)報了警。
“哦,行,”莫唯伸手去掏背包,卻又想起什么似的,臉色一僵,有些為難地看我,“我手機在前天拍視頻的時候,掉水里,壞了。不過值班室里有電話,剛才那個護(hù)士姐姐應(yīng)該在那兒,我陪你一起去吧?”
“行,謝謝。”
見他背起包,取了攝像機出來,我起先還有點奇怪,一開門,便發(fā)現(xiàn)診所走廊里的燈壞了幾盞,忽明忽滅,兩側(cè)墻壁斑駁脫落,貼著很有蘇南地區(qū)民族特色的鎮(zhèn)邪驅(qū)鬼的壁畫,陰森森的,確實很有靈異片的氛圍,倒真很適合他拍點素材。
可走到盡頭,值班室里雖亮著燈,卻空蕩蕩的,那女護(hù)士不知去了哪兒,興許是見沒有要照顧的病人,便睡下了。
值班室桌子的電話還是上個世紀(jì)的那種轉(zhuǎn)盤撥號式的古董,我有些訝異,揭起話筒,里邊卻毫無聲音。
“怎么回事,這電話好像是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