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赦那林,這名字很是特別啊,你是哪里人?”
我擔(dān)心他又來句天竺把我們爹媽驚著,連忙搶白:“他是中印混血,在泰國住,我們就是在那兒遇到的。”
“也是在那兒結(jié)的婚?”養(yǎng)父聲音微微揚高。
我沒法,只能點了點頭。
“我與染染這趟前來,是來取,戶口本的?!蓖躺饽橇殖谅暤?,“勞煩二位,將染染正式…交給我。”
“臭小子,結(jié)婚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和你媽說一聲?!别B(yǎng)父橫了我一眼,又看向吞赦那林,”想要和我們小染領(lǐng)證,你可是就入我們秦家的門,我們唯一的兒子,還有他媳婦,可得留在咱們秦家的族譜里。”
養(yǎng)父顫巍巍地站起來,似乎微熏了:“來,來咱們祠堂拜拜。”
我愕然:“爸”
我家這別墅后院里的確有個秦氏祠堂,老濱城人尤其在乎宗族傳承這些東西,可我卻打小就十分抵觸——剛被他們領(lǐng)回來那陣,我什么也想不起來,但總想往外跑,不愿做他們的兒子,就總被他們罰跪在祠堂里,跪得累了餓了就給我好吃好喝哄著,軟硬兼施,直到我終于接受這個事實,所以祠堂這地,可以說是我的童年陰影。
現(xiàn)在他們居然要帶吞赦那林去那兒,還要他也跪秦家列祖列宗嗎?
他們哪受得起啊?
吞赦那林都幾百歲了!
見他搭著我的肩膀,搖搖晃晃站起來,真要跟著我養(yǎng)父養(yǎng)母去祠堂,我把他按住了:“你干嘛呀?我不想要你入秦家的族譜,這太奇怪了。”
“這既是你父母的心愿,而我要娶你,自然要尊重他們?!蓖躺饽橇终酒饋恚直鄞钤谖壹缟?,仿佛是被我扶著,實際上卻是攬著我,站了起來,跟著我的養(yǎng)父母與家中傭人穿過客廳,出了后門。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心下的異樣感更重了,我疑惑得犯嘀咕,想起之前他每次到有其他神像的附近,神像不是裂了就是斷頭,他要是真跪了秦家的牌位,不會把整個祠堂都跪塌了吧?
要是這樣……倒是……
猛然驚覺自己竟然有點小期待,我連忙把心里的小惡魔壓下去。
我怎么能期待?
雖然是被買來的,可平心而論,這么多年,秦家虧待過我嗎?我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不是錦衣玉食的養(yǎng)我到大嗎?秦染,你實在是太壞了。
胡思亂想間,那座小祠堂已近在眼前。
推開老式沉重的雕花木門,和幼時一樣,里邊陰森森的,滿墻滿壁的牌位靜靜佇立,像無數(shù)張俯視著來人的鬼魂的臉。
“小染不是一向不喜歡這兒嗎?這會兒你就不必進去了,他進去拜一拜就成。”養(yǎng)母立在門邊握住我的手,微微一笑。
真要拜嗎?我皺眉看向吞赦那林,肩膀卻被他放開來,愕然看著他就跨入了祠堂的門坎,站在了秦家列祖列宗滿墻的牌位前。
伸手取了三柱香,吞赦那林背對著我,我生怕他下一刻會真的跪下,卻見他手一翻,將手中香直接倒插在了香爐上!
我不由睜大了眼。
——倒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