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沒存我的號碼。
這個念頭快速閃過,鐘虞莫明有些不快,很快想起這通電話的目的,說:“是我,鐘虞?!?/p>
他十分簡練,頓了頓問:“孩子怎么樣了?”
“剛吃過藥?!笔Y紹言聲音壓得更低,聽著有些冷意。
鐘虞喉結(jié)一哽,聲音也跟著低下去:“病還沒好嗎?”
“小孩子生病不會好那么快?!?/p>
“……我能不能跟他說兩句話?”
“恐怕不方便,”蔣紹言說,“他剛睡了?!?/p>
那頭微頓,很快問:“那什么時候方便?”
蔣紹言沒答,而是語速飛快地說:“我現(xiàn)在還有事,如果你想知道他的情況,明天去我公司說。”
通話結(jié)束,蔣紹言口中本該睡著的蔣兜兜瞪大眼睛,簡直驚呆了。
前一晚蔣紹言說鐘虞還會打電話來,他半信半疑,結(jié)果真的打來了。
這什么釣魚方法,好管用。
蔣兜兜坐在床上,仰頭看著站在床邊的蔣紹言,只覺得父親的形象前所未有的高大偉岸。
蔣兜兜眼珠一轉(zhuǎn),還是不理解:“但他想跟我說話啊,你為什么不讓?”
通話時長29秒,蔣紹言垂眸,直到屏幕暗下去,自動鎖定,才將手機(jī)收起,看著蔣兜兜淡淡問:“你是想電話說還是想當(dāng)面說?”
蔣兜兜:“?。?!”
隔天早上,鐘虞收到蔣紹言助理譚朗的電話,說特意查過蔣總?cè)粘蹋裉熘形缡c會有半小時的空閑時間。
上午磋商,鐘虞時不時瞟一眼墻上掛鐘,當(dāng)時針指向十二,他點點掛鐘,又點點腕上手表,對坐在對面的郝家明說:“郝總,十二點了,食飯大過天?!?/p>
一向惜時如金恨不能分秒必爭的人竟然主動叫停,郝家明瞠目結(jié)舌,老陳也目瞪口呆,仿佛不認(rèn)得他。郝家明反應(yīng)過來:“系啦系啦,食飯不積極,干活不努力,鐘律好覺悟!”
鐘虞沒跟兩人去餐廳,從會議室出去的時候,譚朗已經(jīng)在外面等他了,帶他搭電梯去樓上蔣紹言的辦公室。
蔣紹言辦公室在三十二層,裝飾不算奢華但簡潔大氣,整層都很安靜,鐘虞的皮鞋踏在灰色商務(wù)地毯上聽不到一點聲音。
一路上沒見到其他人,鐘虞注意到落地玻璃外有一片開闊的露臺。
譚朗在前方帶路,在他看不見的后面,鐘虞悄然握了握有些僵硬的手指,面上依舊表現(xiàn)得十分淡然。
走到盡頭,譚朗推開一間辦公室的門,側(cè)身讓到旁邊,請鐘虞進(jìn)去。鐘虞做了個深呼吸,緩緩步入,視線在寬敞的空間掃過,卻沒發(fā)現(xiàn)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