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個頭可真高啊,火紅的裙子,裙擺垂地,露著整片雪白脊背,黑色面具遮住大半張臉,正同郝家明擦身。
郝家明驚鴻一瞥,就那短短一眼,他就知道那是個絕頂靚的大美人。
他也是后來才聽說,在角落獨坐一晚、打發(fā)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蔣紹言,和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姑娘跳了支舞。
準確說是半支。
因為那姑娘半途跑路,還正好被他撞見。但他那時候什么都不知道,只呆呆地看那姑娘從旋轉(zhuǎn)樓梯跑下去,許久回不過神。
身后傳來熱烈的掌聲,郝家明一個激靈,怔愣幾秒才意識到今夕何夕,抬起胖乎乎的手指揉一揉眼,再一看,鐘虞卻已經(jīng)不見了。
鐘虞直接去了樓頂?shù)牟蛷d。
他猜蔣紹言應該是包場了,到餐廳報上姓名,服務(wù)生領(lǐng)他進去,果然如此。
偌大的餐廳只靠窗擺了一張桌椅,其他全撤了。桌上鋪著雪白餐巾,面對面擺著兩副光亮的餐具,中間還有裝點的鮮花和燭臺。
鐘虞掃了一眼,心說真是幼稚啊。
樓頂餐廳包場請吃燭光晚餐,看來這事是過不去了。
都三十一了,過了而立之年,管著那么大一間公司,怎么還這么幼稚。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小時,鐘虞并不著急,他跟服務(wù)生說沒事,不需要他們在跟前,等人森晚整理走了,他伸手推開玻璃門,站上了外面空曠的露臺。
這一晚,不知是不是因為蔣紹言的生日,月亮格外圓,連風都變得溫柔,吹在臉上一點不冷。
鐘虞走上前,憑欄遠眺,看眼前矗立在夜色里的西北集團大樓,看遠處連片的城市燈火,以及更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
他一動不動,背手昂頭,定定地看,直到身后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問他,這里高嗎,是不是能看很遠?
鐘虞聽出了是誰,沒回頭,蔣紹言比他想得來得更快,他原以為開過場,蔣紹言起碼還得端杯酒跟一眾人共襄盛舉,不會這么快上來。
蔣紹言會這么問,是因為他之前說過,在judith頂層的花園餐廳,他不知道站得有多高看得有多遠。蔣紹言記下了,這會兒故意問他,可見他的想法一點沒錯,這男人就是幼稚,心眼比針尖還要小。
鐘虞心里發(fā)笑,還是不回頭,等蔣紹言走到他身邊跟他并肩,他才輕輕轉(zhuǎn)頭,笑著說:“看得高,也望得遠,謝謝蔣總請我來這兒了?!?/p>
蔣紹言便也笑,眉眼深邃俊朗,叫人怦然心動。
“蔣紹言。”晚風吹在耳畔,鐘虞深深看他,“生日快樂?!?/p>
白天聽了蔣西北和蔣兜兜說生日快樂,剛才在年會,助理和幾個知道他生日的高管也祝他生日快樂。這么多句里,這一句是蔣紹言最想聽的。
他問鐘虞:“餓了嗎?”
“有點,午飯沒怎么吃,就等晚上這頓大餐了?!?/p>
難得從鐘虞嘴里聽到俏皮話,蔣紹言目光閃了閃,朝他伸手:“那走吧,帶你進去吃飯?!?/p>
那只手堅定寬大,筆直地沖他伸出。鐘虞垂眸看著,半晌,輕輕握了上去。五指緊扣,掌心相貼,他紅唇一彎笑著應道:“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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