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紹言才動,
目光冷冽掃過程杰,
在趙德青臉上停留兩秒,
隨后將手中那把氣shouqiang用力一拋,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蔣紹言的車就停在門口,跑到車邊,
鐘虞按鑰匙開門,先將梁栩推進去,緊接著自己也要坐上去時突然停下,
朝旁邊看去。
他又看到了那輛牧馬人,這一次記憶回溯,一下便想起在哪兒見過。
嵐大,校慶,暴雨,就是這輛牧馬人朝他們直沖過來,原來竟是程杰這伙人的車。
現(xiàn)在回想,或許那個時候程杰已經(jīng)知道他回國,或許也是那個時候就盯上他。
蔣紹言從后面追上來,見鐘虞站在車邊遲遲不上去,便問怎么了。四目再次對上,鐘虞沒有說話,彎腰鉆進了車里。
蔣紹言也上了車,迅速將車發(fā)動,轟鳴著沖破夜色,眨眼間就開出了幾十米。
鐘虞側(cè)頭,無聲地望向側(cè)視鏡,那棟灰色建筑于黑暗中隱匿盤踞,竟好像一只會吞人的惡獸。
直到完全看不見了,周圍人車也漸漸多了起來,道旁的建筑帶來人世的光亮,蔣紹言才問:“去哪兒?”
鐘虞看向梁栩,梁栩顫聲說:“我、我想回家?!?/p>
“你確定要回家?”鐘虞自上車后便沉默,此刻突然問了一句。
梁栩一愣,他下意識就想要回家,因為家就是避風港。
但他忘了,家也可能正是風暴中心。
鐘虞沉默了一會兒,問他:“那張欠條怎么回事?”
梁栩也是懵的,連連搖頭,他根本毫無印象,他確定自己沒有簽過,肯定是誰模仿了他的簽名。
會是誰?
還有那個手印,他也確定沒有按過,但那伙人似乎十分篤定,甚至拿到公安局或者法院都不怕,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不是我借的,手印我也根本沒按過?!绷鸿蚣钡每炜蘖?,“學長,你一定要相信我?!?/p>
“我相信你。”鐘虞說。
鐘虞記得陶青稚說過,梁栩從小沒有父母,借住在親戚家,這也是他當初覺得和梁栩親近的原因之一。
“你跟誰住在一起?”
“我舅舅舅媽還有表弟,他們都對我很好?!?/p>
鐘虞勾勾嘴唇,神情似冷非冷:“真的對你很好?簽名可以偽造,這個暫且不說,但手印呢?如果那手印不是你按上去的,那就是別人趁你睡著拉著你的手按上去的,能在你睡著的時候接近你還叫你毫無防備的人,有幾個?”
梁栩臉色刷地一白。
一道閃電當空劈過腦海,他突然就想起不久前的一個周末,他從學?;厝ゾ司思遥鞠胪砩暇突貙W校,但舅舅舅媽非要留他住一晚,那晚他睡得很沉,第二天醒來刷牙時,發(fā)現(xiàn)右手拇指紅彤彤的,像是沾了什么東西,打了肥皂在流水底下搓半天才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