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斷,反受其亂。
如果遲早要分開,又何必在一開始要有交集?
何必呢……
小孩子耐心差,忘得快,只要他不再心軟,那孩子應(yīng)該很快會放棄,也應(yīng)該很快會忘記。
“yu,你在走神?!避锢騺啿辶艘痪?,驚訝的口氣像是發(fā)現(xiàn)新大陸,“你怎么了,生病了嗎?你狀態(tài)不對勁你知道嗎?”
“抱歉我——”
話沒說完手機響了,鐘虞拿過一看,是老陳發(fā)給他一張照片——
只一張照片,什么文字都沒有,這是老陳在給自己免責(zé),他只負責(zé)發(fā)照片,怎么解讀是鐘虞的事。
鐘虞盯著那張照片。
室外的狂風(fēng)似乎叫大堂里的燈光都晦暗幾分,也叫角落里坐著的那個小人更加孤單伶仃。
鐘虞閉了閉眼,還是無法做到視而不見。他對著屏幕快速說一句抱歉,今天暫時到這里。
接著不等其他人反應(yīng),總是最后一個下線的鐘律飛快退出,顧不上關(guān)電腦,拿起外套和房卡就飛奔出去。
他對自己說,最后一次,這是最后一次。
蔣兜兜在沙發(fā)坐著,感到有些頭昏腦脹。
周末兩天他都待在蔣西北的別墅,雖然蔣紹言臨走前囑咐螃蟹不能多吃,蔣西北嘴上也答應(yīng)得好好的,但蔣紹言一走就變卦了,蔣兜兜要什么給什么,那剩下的十幾只螃蟹都進到了他肚子里。
周日中午陽光好,沒風(fēng),蔣兜兜突發(fā)奇想要游泳,蔣西北就往泳池里放了水,讓他游了一會兒,上來之后沒多久,蔣兜兜就拉肚子了。
但他沒跟蔣西北說。
周一早上,蔣西北送他去幼兒園,上課的時候蔣兜兜精神就開始不集中,中途又拉了一次肚子,到下午開始流鼻涕,頭也疼,他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感冒了。
老師要跟家長說,蔣兜兜說不用,他自己給蔣紹言說,轉(zhuǎn)頭卻悄悄瞞下來。
他怕他跟蔣紹言說,蔣紹言就要他回家,那他就不能去找鐘虞了。
放學(xué)是司機來接的,蔣兜兜上車后說了律所地址,沒骨頭似的歪在后座,無精打采看窗外。
天從明亮到半明半暗,再到完全變黑,鐘虞一直沒出現(xiàn)。蔣兜兜頭腦越發(fā)昏沉,鼻涕也越擦越多,自己帶的紙用完了,就跑去找保安要。
司機同時也是蔣兜兜的保鏢,一直站在外面注意蔣兜兜的動靜,見狀意識到不對,這才給蔣紹言打電話。
蔣紹言讓司機把蔣兜兜帶回家,司機為難,蔣紹言沉聲說:“你把電話給他?!?/p>
蔣兜兜接過電話,聽是蔣紹言的聲音,不等說完就立刻大聲拒絕:“no!我不回去!我要等小虞兒!”
說完不想再聽,把手機塞給司機,接著趴在小茶幾上畫他的畫。
這兩天他從動畫片里獲得靈感,決定畫兩只魚。大魚代表鐘虞,小魚代表他,兩只魚要嘴對嘴親親。
想法很好,不過蔣兜兜不擅長畫畫,畫了擦擦了畫,稿紙廢了十好幾張也沒畫出滿意的來。
現(xiàn)在這張他畫了一半,將將畫出了兩條魚的輪廓來,上色的時候又覺得不夠滿意,心里嘆氣這張也要廢了,干脆就在旁邊空白處練習(xí)寫鐘虞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