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虞極力忍著的眼淚突然間止不住地流下來,他猛地抽出被蔣紹言抓住的手。
“別碰我,不要碰我。”鐘虞低聲喝道,渾身豎起尖銳的刺,止不住地在顫抖。
他想是了,蔣紹言不知道他的苦衷才會這么說,他當(dāng)時根本就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但心還是難以遏制感到疼痛。
蔣紹言同樣感受到難以言述的心痛,他不敢再觸碰鐘虞,只能輕聲說:“對不起,我收回我所有的話,對不起……你并非你自己說的那樣,你很好,真的很好。”
鐘虞沒有應(yīng),強(qiáng)迫自己迅速平靜,雙手抹掉臉上的淚,轉(zhuǎn)身去拿落在沙發(fā)上的公文包。
隨后他沒再看蔣紹言一眼,大步走向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
門開了又關(guān),辦公室里靜下來,只剩蔣紹言一人。蔣紹言站在原地久久沒動,外面明明是晴天烈日,他卻只感到徹骨的冷意。
一分鐘(二更)
最先發(fā)現(xiàn)鐘虞不對勁的人是老陳。
老陳還記得鐘虞剛回國那陣子,
跟誰都客氣,但這種客氣說白了就是冷漠,除了工作不會跟你聊別的,
有時候雖然在笑,
但笑意淺薄,
是客套應(yīng)付的笑。
但這短短一個半月,鐘虞變化很明顯,棱角像是被什么軟化,
整個人肉眼可見變得溫和,
有種叫生機(jī)的東西從皮肉底下生長了出來。然而最近這兩天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他又恢復(fù)到最初那種狀態(tài),
甚至還不如從前,整個人沉郁寡言,渾身跟扎了刺似的讓人不敢靠近。
整間律所的人都看得出鐘虞心情很差,路過他辦公室門口都得放輕腳步,更別提去敲門了。有助理犯錯,廖志暉連大聲訓(xùn)人都不敢,只能壓低聲音拿手指頭不停點(diǎn)。
老陳心里也犯嘀咕,
觀察了兩天還是決定去問問情況,
畢竟鐘虞在本市已經(jīng)沒有親人,
除了他也沒其他朋友。
他走過去在鐘虞辦公室門上敲了敲,
站在門口沒往里走,就見鐘虞從文件堆里抬頭,露出一張冷白的臉,
開口問他有事嗎。
鼻音濃重,嗓子沙啞,老陳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