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西北說就要大紅袍,茶上來,他沒要人在旁邊伺候,揮手讓走了。蔣紹言脫掉外套搭在旁邊紅木太師椅的椅背上,挽起袖子,熟練地泡茶。
蔣西北默默看他,一時間竟有些恍惚,蔣紹言何時長這么大了?英俊筆挺,性子也穩(wěn),比他當(dāng)年強太多了,這種后繼有人的感覺叫他欣慰,卻不踏實。
是了,這些年里蔣西北始終覺得不踏實,這種不踏實一部分源自他隨時可能復(fù)發(fā)的病,另一部分則是因為蔣紹言一直沒成家,一直沒有
起波瀾
茶具碰出的脆響叫蔣西北回神,
面前氤氳起裊裊茶香,他看著蔣紹言,明知有些話這個兒子不樂意聽,
但還得說。
“那個……”蔣西北清清嗓,
“那孩子什么時候走?”
蔣紹言手上一停,
抬臉看了蔣西北一眼又低頭繼續(xù),手腕微微一傾,紅寶石般的茶湯便傾瀉而出。
前兩泡蔣紹言沒留,
茶太濃蔣西北喝著胃不舒服,
直到第三泡才留下,倒進陶瓷茶盅遞到蔣西北面前,
開口說:“您嘗嘗看。”
蔣西北端起喝了口又放下,沒叫蔣紹言轉(zhuǎn)移了話題,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估摸著自己反正活不長了,也不想用父親這個身份壓人,是真想跟蔣紹言推心置腹好好談?wù)劇?/p>
“唉……”蔣西北嘆聲氣,“紹言,
你確定你真的了解那孩子嗎?我知道他聰明優(yōu)秀,
長得也是千萬里挑一得好,
但人心隔肚皮,
你真的了解他嗎?你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修長的手指在茶盅邊緣撫弄了幾個來回,蔣紹言停下:“您有什么話就直說吧?!?/p>
蔣西北一頓:“行,那我就直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