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在旁邊擠眉弄眼,也附聲吆喝,吹得鐘虞天上有地下無,旁邊金權的兩個合伙人面色悻悻,但實在無法森晚整理反駁,因為鐘虞實在太頂。論臉,打不過,論氣質,沒得比,論戰(zhàn)績,更是望塵莫及。
鐘虞這才知道為什么廖志暉眼巴巴盼他來,原來是為撐門面,他心里好笑,但也給足面子,笑著喊了聲“廖主任”。
廖志暉見他笑就犯暈,怎么有人笑得這么好看,繼而又犯怵,渾身一個激靈,因為他想起上次鐘虞這樣笑著喊他,他沒注意灑了一整杯咖啡在身上,折了一件一萬多的西裝!
廖志暉可不敢再叫鐘虞多待,炫耀過了就趕緊把人請進去,然后自己離得遠遠的,生怕再被迷得著了道。
甫一出現,鐘虞就受到熱情歡迎,辦事處的律師、助理,一個個上前圍著他說話、合照。末了,老陳的助理琳達問他有沒有抽獎,說廖主任今年下血本要比過金權,還特意安排了抽獎環(huán)節(jié),人人都有份。
鐘虞便說好,走到抽獎的地方,伸手進密封箱里摸了一張獎券,上書“掛燙機一臺”,他不需要更帶不走,問誰需要,琳達反應快立刻舉手,鐘虞便當場送了出去,小姑娘在周圍人羨慕的眼神里激動到尖叫。
中途,柏蕭紅竟然帶著一眾金權的律師現身。她是金權的執(zhí)行合伙人,資歷深,金權的主任因為身體原因就掛了個顧問的名,相當于半隱退,金權實際就是柏蕭紅主事。
相比廖志暉,柏蕭紅就大方許多,依舊標志性紅唇波浪,今天穿的是一套紫色裙裝,端杯紅酒笑意盈盈,從助理到合伙人挨個碰杯,說大家既是競爭對手,也是朝兮相對惺惺相惜的伙伴,祝愿金權和安誠來年都更上一層樓。
見到鐘虞,柏蕭紅面露驚訝,專門走到他面前,兩人碰了一杯。鐘虞笑說,柏主任好風度。
柏蕭紅也笑笑,不忘挖墻腳,說如果鐘虞回國一定要考慮金權,條件隨便開,正好被廖志暉聽到,氣得半死。
柏蕭紅帶著金權的一幫人大張旗鼓地來,又烏泱泱走了,剩下的人或舉杯寒暄或享用美食,鐘虞轉了一圈,發(fā)現一個熟悉面孔。
是上次校慶時見過的梁栩。
問過老陳才知道,原來梁栩受陶青稚推薦在安誠實習,就在老陳帶的組里。
鐘虞突然休假,后續(xù)收購都是老陳跟紐約那邊對接跟進。雖然在休假,但鐘虞還是無法從工作里完全抽離,抄送給他的郵件一封不落地看完,他往獨自呆在角落的梁栩看了一眼,又問老陳:“簽約時間定了嗎,線上還是線下?”
“a&z那邊說是會派人過來現場簽?!崩详惡鹊糜悬c多,滿面通紅,老大哥似的拍拍他的肩,“你就踏踏實實休假吧,肯定沒問題?!?/p>
是啊,他在休假。鐘虞計算著時間,轉眼又過去半月,假期還剩一半,到時候他又該走,不禁感到煩悶。
當然,煩悶的原因還有一層,那就是蔣紹言的生日。不知道也就算了,但現在他知道了,要不要送禮物,送什么禮物,這兩天里無時無刻不困擾他。
又或者真的是因為蔣紹言的生日嗎?挑一份禮物再大大方方送出去,就真這么難?
實際上他自己清楚,在裁縫店里看到那條裙子之后,他整個人就變得十分不對勁。
以至于連喝多了的老陳都能看出來,拉住他問怎么了啊,有心事啊。
鐘虞搖頭,淡淡說沒事。
奇怪的是,梁栩也顯得心事重重,鐘虞看過去幾次,他都一個人呆坐角落,神情木訥,整個人與周圍熱鬧的氣氛完全割裂。
鐘虞納悶,上次見面,梁栩明明是個挺開朗的人,他還記得對方笑起來臉上的梨渦。
年會結束,鐘虞是為數不多還保持清醒的,先叫了車把幾個姑娘安排回家,囑咐路上小心,又給喝多了的老陳找代駕。
老陳扒著車門不肯上車,醉醺醺地嚷嚷,平日里的鐵齒銅牙這會兒連舌頭都捋不直,說鐘虞,你、你小子太不地道,我我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發(fā)現你、你小子這么能、能喝?你深、深藏不露?。?/p>
鐘虞沒理醉鬼,把人塞進車里,拉過安全帶系上,又給何婷打了電話,把代駕師傅的手機號發(fā)了過去,然后目送老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