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五分鐘到五點(diǎn),蔣紹言收拾走人,挽著西裝攥著車鑰匙坐電梯下樓,先著車,加熱座椅,之后才給鐘虞發(fā)信息,告訴他直接下車庫,他就停在電梯一出來的那個車位上。
沒等多久鐘虞就下來了,西裝外套也挽在臂間,另一只手里拎著公文包,英英玉立,自成風(fēng)景。
蔣紹言正暗自欣賞,視線轉(zhuǎn)到旁邊的郝家明身上,頓時有些不悅。
郝家明今日家里有事,一開完會也要走,正好跟鐘虞一道搭電梯下來,站在電梯口半天沒動,嘴里不知說著什么。
郝家明之后又認(rèn)真回憶當(dāng)年都給兒子送過哪些禮物,誠懇地給鐘虞提了好多建議,最后又說其實(shí)錢多錢少不重要,重要是心意。
鐘虞微笑傾聽,表示感謝,同時視線不著痕跡地四下搜索,一眼鎖定坐在車?yán)锏氖Y紹言。
隔著車窗對視一眼,郝家明又在說什么,鐘虞將頭又轉(zhuǎn)回去。
剛才談判桌上當(dāng)著眾人的面,郝家明有些話不好講,他這會兒四處看看,見沒旁人,才跟鐘虞交底:“鐘律,你我雖然分別代表買賣雙方,但我知你還是你們大老板的特別法律顧問,你老板器重你,叫你全權(quán)代表,我雖然是法務(wù)總監(jiān),但就是個打工仔,你懂的啦,有些能讓還是不能讓,我也得聽上面的?!?/p>
說著郝家明伸出食指沖上,指的是誰不言而喻,他又說:“你們的立場我肯定會匯報,我們還是希望收購能成的,當(dāng)然也一定會成,這個信心還是有的?!?/p>
蔣紹言坐在車?yán)?,就見郝家明時而眉飛色舞,時而湊近鐘虞低語,光說還不夠,還要加肢體動作。他幾次按耐住按喇叭的沖動,等兩人終于說完,鐘虞走過來開門上車,還是沒忍住問:“講什么這么久?”
“閑聊。”
單從這兩個字,蔣紹言就聽出鐘虞態(tài)度的不對,明明中午從他辦公室走的時候還不是這樣。蔣紹言納悶:“你怎么了,誰又惹你?”
鐘虞正系安全帶,冰涼的金屬頭chajin凹槽,他沒說話,只往蔣紹言看了一眼。
一看到蔣紹言,他就想起中午在電梯旁邊看到的那個什么明星。
若是擺在以前,鐘虞是必然要問清楚的,但他現(xiàn)在沒身份沒立場,師出無名,但心里那股不痛快卻是實(shí)打?qū)嵉摹?/p>
“沒誰。”鐘虞淡淡說,往后靠在溫?zé)岬囊伪成夏恳暻胺?,指使蔣紹言,“開車吧?!?/p>
蔣紹言將車開到之前帶蔣兜兜去的那家商場,工作日所以人不多,兩人搭扶梯上樓,一層層逛。
這期間鐘虞話都不是很多,神情略冷淡,只有在看到感興趣的東西才會問蔣紹言一兩句。
從負(fù)一層搭扶梯上樓,路過一家奢侈品店,正好看到店外展示的一張巨幅海報,上頭的明星就是柳眠。
鐘虞停下腳步,視線往那張海報上落了落,接著轉(zhuǎn)向蔣紹言,突然問:“你覺得他好看嗎?”
問完就后悔,心道怎么這么沉不住氣,他沒看蔣紹言的表情,也沒等他回答,徑直走了。
蔣紹言微微蹙眉,這才注意到那張海報,電光火石之間明白過來。
鐘虞已經(jīng)走遠(yuǎn),步伐較平時略快,蔣紹言三兩步追上,問道:“餓不餓,先去吃飯吧?!?/p>
“不吃?!闭Z氣有些生硬。
蔣紹言握拳抵在唇邊遮住上揚(yáng)的嘴角,接著清清嗓,伸展長臂摟住鐘虞的肩,將他往對側(cè)方向輕輕一轉(zhuǎn),隨后松開手說:“人是鐵飯是鋼,怎么能不吃。磨刀不誤砍柴工,吃飽了才有力氣好好逛,走吧,我的大律師?!?/p>
這層正好有家川菜館,裝修雅致人也不多,兩人在臨窗的桌子落座。服務(wù)員過來點(diǎn)菜,蔣紹言裝模作樣翻翻菜單,隨后問:“酸辣土豆絲能不能做成醋溜?”